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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泽良 李昌锋
营区外的商店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贺年卡。女兵小艾精挑细选，买来很多，准备寄给高原哨所的战友们。
一想起那些哨所，小艾就觉得眼前仿佛罩了一层雾气久久挥之不去，思绪又回到那次演出……
那次是在海拔4300多米的关角隧道，是她们长达半个月演出的第18站，也是最后一站，演完后她们就可以回团里休息两天。那天，文化服务队赶到关角中队已是黄昏时分。大轿车把演员放在中队就去了50公里外的乌兰县检修。吃完晚饭后，演员们就开始准备搭台演出。
小艾叫艾静静，只有16岁，是团里年龄最小的演员。由于演出的需要，她还扎着齐肩的小辫，宛若歌里唱的“小芳”一样清纯可爱，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小艾。初冬的关角隧道已经滴水成冰。演出前，小艾感到有些不适，但她没太在意。她想着好不容易来全总队海拔最高的哨所为战友们演出，坚持一下吧。
演出快要结束，小艾正在为歌曲《江山》伴舞时，猛然感到自己身子轻飘飘的，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 医院的病床上。侯教导员眼圈红红地坐在旁边，关切地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你缺氧休克了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事后小艾才得知，是中队的战友们用担架把她抬了十几公里的山路，8名官兵轮换，一路小跑到天峻县医院才把她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还听说那时风特别大。
其实小艾对自己的体质很有信心。她跟随文化服务队走过荒山大漠、戈壁草原和雪山之巅的大多数执勤哨所。无论在江河源头海拔4350米的玛多县，还是在“高原明珠”格尔木，她的演出总是深受战友们欢迎。有几次在单独执勤点演出，台下的观众不足10人，她同样竭尽全力演好每一场。小艾也记得，观众席上的战友有的脸上印着“高原红”，有的头发掉得所剩无几，但只要演出一开始，战友们都会开心地拍着冻红了的手在底下一唱一和。哨所海拔高、气温低，有时呼呼的风声甚至盖过演出中喇叭的声音，但战友们的那种情绪一直感染着小艾。自己为什么偏偏在最后一场没能坚持下来呢？想到这些，小艾鼻子酸酸的，一种愧疚涌上心头。
以前听说有的退伍老战士走到省城西宁，抱着一棵大树喜极而泣，哽咽着说几年了没有见过一棵树的模样。如今的小艾开始仔细体味那些故事所表达的心酸和艰难。她以前觉得直线加方块的军营缺少了几分浪漫和颜色、统一的军装凸现不出个性的张扬，现在，绿军装却教会了她很多很多。
身体恢复过来的小艾开始整理行李，从包里翻出演出那会儿战友们献给她的几束无名野花和几株小草。看到这些礼物，小艾想着战友们为采集这些“礼物”不知在那些空旷的大山里跑了多少路……
街上开始有了浓重的节日气氛。小艾向团长说出了自己的心愿。她想邀请那些哨所里的战友来西宁逛一逛，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大都市的节日气氛。团长说她真是一个可爱的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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