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伟锋　本报特约通讯员　牟国云

　　“海艳，今天团里专车接我下山了。你等着我啊！”

　　2月12日，海拔3150米的玉其塔什边防哨所飘起了鹅毛大雪。在哨所工作8年的军医陈炜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连走路都哼着歌儿。为啥？早晨天刚亮，他接到团里通知，派车接他下山过元宵节。

　　吃过早饭，陈炜简单收拾行装，急冲冲地奔向连部，好半天才拨通了山下300多公里外的妻子杨海艳的电话，把这个喜讯从遥远的边关告诉了她。

　　这时，连队10名战士已备好10匹军马，穿着军大衣列队站在风雪中。他们要为陈军医送行。陈炜看着大伙，心头一热。

　　2005年10月初，已步入大龄青年之列的陈炜走下雪山，与山西汾阳来队的杨海艳在团部举行了婚礼。就在新婚第二天，陈炜接到电话，一名生病的战士急需他赶回连队照顾治疗。陈炜放下电话，看着爱妻不好开口。杨海艳理解丈夫的心情，悄悄为他准备了织好的毛衣，说：“炜，战士需要你呢，去吧！”第二天，陈炜告别杨海艳上了雪山。这一别就是4个多月。孤独的杨海艳十天半个月才能接到陈炜从哨所打来的电话。夫妻俩在电话里还没说上几句，常常就被无情的风雪挂断了。

　　玉其塔什边防连的冬天漫长。每年初冬到翌年的4月，厚厚的积雪封死了通往哨所的道路。积雪下潜藏着冰窟，危险重重。整个冬天，哨所很少有人走出去，也很少有人走进来。今天，听说陈军医要下山与嫂子团聚，战士们纷纷请缨护送他。

　　“出发！”连长肖高立一挥手，战士们敲起欢快的锣鼓，燃响了鞭炮。营门口的大红灯笼映红了张张灿烂的笑脸。马队踩着积雪，一步一步向雪山外走去。寒风，呼呼地刮着；雪花，不停飘落着。

　　“小心，危险！”走在前面的二级士官曾召斌从马背上摔落下来。他爬起来，干脆牵着马在前面探路，好几次掉进冰窟窿，又被大家拉了上来。走在后面的陈炜赶紧拉着小曾，让小曾走在后面。小曾说啥也不愿意。他忘不了，在他生病的时候，是陈军医昼夜陪护在身边；想家的时候，是陈军医给他讲开心的故事。他对陈军医说：“今天让我给你带一次路吧！”

　　在过一条冰河时，刺骨的冰凌撞击着冰层，军马在冰河边停止不前。上等兵阿生福挽起裤腿，要背陈炜过冰河。陈炜不同意：“好兄弟，这怎么行呢？”阿生福说：“我身上的疥疮是你从雪山上采来草药治好的，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让我背您过河吧！”

　　在冰山达坂的雪路上，战士们一个个都被裹成了雪人。雪山道路的那一头，团里派的专车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30公里风雪路，他们足足走了5个多小时。下午3时，双方会合。战士们紧紧拥抱着陈炜，好久好久才离开。

　　汽车吐着热气朝着山下疾驰。深夜，陈炜赶到团部家属院。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等在院门口。

　　“海艳，是你吗？”“陈炜，你回来了！”

　　陈炜刚下车，妻子杨海艳迫不及待地牵住了丈夫的手。跨进暖暖的新房，杨海艳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元宵。窗外，圆月钻出了云层。陈炜深情地对妻子说：“海艳，咱们把春节和元宵节放在今天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