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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防线采风:“界河水兵”的春夏秋冬(附图)

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11月01日 08:53 解放军报
边防线采风:“界河水兵”的春夏秋冬(附图)

蒋文才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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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称“水兵”,却没有穿过帅气的水兵服,没有见过蔚蓝色的大海。请看——

  “界河水兵”的春夏秋冬

  尤利前 汪国庆

  “北疆国土茫茫绿色,奔腾着额尔古纳河。忠诚水兵以艇为家,日夜巡逻在边防线上……”在祖国北疆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畔,驻守着内蒙古军区某边防巡逻艇大队一群特殊的“水兵”:他们没有穿过水兵服,也从未见过大海,却在风平浪静的日子,用青春、热血和赤诚书写着“界河水兵”的风采。

  ●春——春暖花开的季节,“水兵”们带上小鸡小猪等“特殊装备”,乘坐巡逻艇沿千里界河驶向一个个荒无人烟的孤岛

  5月下旬,冰封了近半年的额尔古纳河开河了。界河碧波荡漾,两岸绿草如茵。

  每年“水兵”第一次出航执行水上巡逻任务,大队领导都要亲自带队。今年,带领“水兵”执行首航任务的是大队长张立华。他是一位在界河上跑了近20年的老“水兵”,官兵们称他为“活航标”。他告诉笔者,在额尔古纳河近1000公里的河面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暗礁120余个,航行时如果稍有不慎,便会有艇毁人亡的危险。

  “水兵”们出航,除了带上正常生活所需物资外,大队还给每个艇组配发了一些“特殊装备”:1头小猪,10来只小鸡,还有菜籽花籽等。因为他们这一去就要在荒无人烟的孤岛生活四个月。期间,因为有了小猪、小鸡和小菜园,几个人的艇组生活便会多出几分生机,少去许多寂寞。待到返航时,小猪和小鸡都长大了,“水兵”们却舍不得用它们改善伙食,最后都一个不少地拉回了大队。

  今年春天,笔者搭乘运送给养的船艇到牛耳河艇组采访。这时的艇组,在“水兵”们的辛勤劳动下,已经变得美丽起来,整洁的营院里百花盛开,艇长杨震带着6名“水兵”列队欢迎我们的到来。他们的皮肤都是黑黝黝的,并且都留着光头。问其原因,“水兵”们微笑着说,黑皮肤是太阳“染”的;光头是因为艇组没人会理发,所以只好“一推到底”。但每一位“水兵”都有一张阳光般灿烂的笑脸。

  ●夏——闲暇时,老艇长刘长旺经常会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相片来,那是妻子穿裙子时的照片

  “水兵”和他们的妻子恋人是没有夏天的。因为夏天他们都要下到艇组执行水上巡逻任务,这时就停止了一切休假和探亲,所以“水兵”们几乎都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爱人穿裙子时是什么样子。

  在吉拉林艇组,我们见到了结婚已4年的艇长刘长旺。虽然妻子离他所在的艇组只有100多公里,但在呼伦贝尔最美的夏季,他却从来没有陪过妻子。采访时,“水兵”们悄悄地告诉笔者一个“秘密”:刘艇长随身带着一张爱人穿裙子时照的相片,闲暇时经常掏出来看。有一天,他看得正入神时,不小心被战友们发现了,大伙一哄而上,围着他开玩笑说:“原来艇长是在偷偷想嫂子呀!”这时,刘艇长便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去年

八一建军节,八大关艇组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她们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人物春秋”节目组的4位年轻女记者。听说“水兵”们都没见过自己的爱人穿裙子时的模样,她们特意从皮箱中找出最漂亮的花裙子。当美丽的女记者们身着裙装出现时,“水兵”们一下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们并不希望记者们这样做。因为“八大关”在蒙古语里是“蚊子”的意思,该地因蚊子多而得名。果然不到半天时间,女记者们身上就被叮咬出了几个大包。她们一边往身上抹药水,一边含着眼泪对“水兵”们说:“看到你们开心,我们就高兴。”

  4位女记者走后,她们不顾蚊虫叮咬穿裙子上艇组采访的事便成了温暖“水兵”们一个冬天的话题。

  ●秋——界河的水位下降了,返航时巡逻艇一次次被“搁浅”,原本只需要2天时间的归航却经历了8天7夜

  巡逻艇“搁浅”是界河“水兵”最头痛的事。近年来,北疆地区干旱少雨,加之全球性升温,界河水位逐年下降,巡逻艇水上航行时经常被搁置在浅水区,举步维艰。

  这一次,“水兵”们完成水上巡逻执勤保障任务后,各巡逻艇组织撤回。大兴安岭的秋天,已开始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巡逻艇从最遥远的伊木河艇组出发后,“水兵”们才发现,界河里的水位明显比往年低了许多,大伙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当巡逻艇行驶到潘家店时,第一艘艇“搁浅”了。官兵们纷纷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他们用手推、用肩扛,几乎用尽了全部力量才推动“搁浅”的巡逻艇。许多官兵的手和肩膀都磨起了血泡,有的脚也被划破了,直淌血。

  越往上游行驶,河水越浅,巡逻艇的螺旋桨叶片不时搅起河底的沙石。没过几个小时,走在最前面的巡逻艇又一次“搁浅”,“水兵”们不得不又跳进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推艇。从伊木河艇组到大队,巡逻艇先后“搁浅”了近20次,原本只需要2天时间的归航,“水兵”们却经历了8天7夜。

  由于艇组撤回时所剩给养不多,最后几天“水兵”们就靠喝米粥充饥。干部为了能让战士们多吃点东西,开饭的时候就悄悄地躲进船舱里。战士们常常是一边喝米粥,一边抹眼泪……

  “水兵”们都说,那年归航是他们一生最难忘的记忆。

  ●冬——中队长李长庚带车在冰河上巡逻,巡逻车突然掉进清沟,在这关键时刻,李长庚一把将司机推出了车窗

  “细雨染红了满山的花朵/军艇击起了欢腾的浪波/眼前驶来了威武的巡逻艇/战友啊,仿佛又看到了你在驾艇巡逻……”

  那一天,“水兵”中队队长李长庚在封冻的界河上执行巡逻任务时,巡逻车不小心掉进了只有一层薄冰掩盖的清沟里,就在巡逻车沉入江底的瞬间,他把坐在身边的司机吕学峰用力推出了车窗……司机得救了,李长庚却随车沉入了6米多深的江底,再也没有爬上来。

  界河无声。当李长庚牺牲的噩耗传出的时候,整个巡逻艇大队呜咽一片。李长庚是“水兵”二中队的中队长,也是一名老艇长,他已在额尔古纳河上驾艇驰骋了16个春秋。在生与死的严峻考验面前,李长庚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战友,自己献出了年仅35岁的生命。

  当战友们把李长庚打捞上来的时候,他已成了一座绿色的冰雕。后来,战友们把他的骨灰撒入了千年流淌的额尔古纳河。内蒙古军区批准他为革命烈士,并追记一等功。

  大队政委王仕平告诉笔者,在这条中俄界河上,已有7名边防军人在执行巡逻任务时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说,尽管是在风平浪静的日子,边防军人同样是用生命捍卫着祖国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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