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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史回眸:三湘女兵天山写传奇(组图下)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1月25日 00:29 中国国防报
军史回眸:三湘女兵天山写传奇(组图下)

生产间隙,湘女们的歌声驱走了荒原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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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史回眸:三湘女兵天山写传奇(组图下)

兵团第一批女拖拉机驾驶员,右一为刘功辉


当年石河子被服厂英姿飒爽的女兵们


戴庆媛等湘女为己故战友修建的墓碑

  天山南北,洒遍8000湘女的青春热血

  “谁言大漠不荒凉,地窝房,没门窗;一日三餐,玉米间高粱。一阵号响天未晓,寻火种,去烧荒。最难夜夜梦故乡,想爹娘,泪汪汪;遥对天山,默默祝安康。既是此身许塞外,宜红柳,似白杨。”

  1952年初春,第三批进疆湖南女兵的车队开进了乌鲁木齐。王震将军在八一广场召开大会欢迎这些来自家乡的湘妹子,将军的大嗓门在湘女的耳畔响起:“同志们,你们要安心边疆,扎根边疆,要为新疆各族人民大办好事,准备把你们的忠骨埋在天山脚下。”

  被称为少数民族“活字典”的戴庆媛,直到现在回想起将军的话还感慨万分:“下面有哭的,有叫的,也有笑的,但我想青山处处埋忠骨,埋在天山脚下就埋嘛。”

  当年,学习维吾尔族文字的口号是:一年学会是天才,两年学会是人才,三年学不会是蠢才。戴庆媛当然不想当蠢才,她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学习,上厕所背,打饭时也在背。那时没有订书机,她就把一些纸片用针线缝好,作为单词本,放在口袋里随时拿出来学习。后来,戴庆媛被分到新疆军区司令部从事翻译工作。半个世纪过去了,戴庆媛的身影仍活跃在石河子垦区的少数民族农场,维族老乡亲切地称她“玛依诺尔”,意为五月的阳光。

  初到边疆的刘功辉被分配到22兵团直属政治处。1952年3月下旬,22兵团举办第一期拖拉机驾驶员培训班,她和唐万鹏、晏一民成了兵团的第一批女拖拉机手。

  说到这里,刘功辉笑了:“那时,女拖拉机手就像现在的航天员一样荣耀,都是从劳模、党员和有文化的人中挑选的。我不是党员,更不是劳模,是凭着自己吃苦耐劳的精神被选上的!”

  拖拉机队当时的首要任务是开荒,每个人一天要开荒130亩,相当于当时一个连队一百多人一天的开荒任务。

  “从小李庄、大泉沟水库直到石河子,垦荒时我们几乎没有睡过床,都是睡在露天里,或睡在苇篷里。苇子地里蛇多,夜里经常钻进被窝,我们女兵胆子小,就搬到男战士住的地方,睡在中间。”现代人难以想象的艰苦和尴尬,对刘功辉来说,似乎并不算什么。

  “当时苇子有一人多高,苇子地里的狼啊野猪啊到处乱窜,等苇子烧完了,我们的拖拉机就开进地里。一天工作下来,整个人,只剩下牙齿是白的。”

  为了多开荒,刘功辉和唐万鹏两个女拖拉机手白天黑夜两班倒,一个台班要干12个小时,连续耕作20多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功辉最怕晚上犁地,开着拖拉机在一大片荒地里,不敢熄火。她经常看到犁铧后面不远处有两束绿光,她知道那是跟踪她的饿狼,她就不停的往前开,不敢停一下。有天晚上,犁铧把埋在地下的棺材翻了出来,差点把她的魂吓掉。

  陶先运是湘女中的“小不点”,只有1.50米高,参军时刚15岁。临走的那天晚上,父亲紧紧拉着她的手说:“孩子,你的六叔公,也就是我的亲叔叔,在新疆当总帅,他叫陶峙岳,你到了新疆后去找他,他会关照你的。”

  从小自立意识特别强的陶先运来到新疆后,一直都没有去找她的六叔公。后来,她被分到一个叫小拐的荒漠里,在师部医院里当护士。那时师部盖房子,6公斤的土坯,她一咬牙就背了六块,肩头压肿了,脚上起了好多血泡,她顽强地坚持着,一连背了一个多月。

  一次,陶司令到师里检查工作,听说有一个湖南宁乡的陶姓女子,就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当陶司令得知这么个“小不点”就是自己的满孙女时,无比悯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那次分别后,陶先运又回到了连队,从此再也没有找过她的六叔公。她就像一丛戈壁红柳,把根深深地扎在了天山脚下。

  湘女像甘露一样洒向清一色男人的戈壁,他们用荒原的芨芨草铺就了神圣的婚床,西北边疆的亘古荒原上传来了第一声婴儿的啼哭

  长得水灵的湖南妹子,文化素质高,待人和善,且歌声嘹亮,很快就给荒漠里的“男儿国”带来了歌声和欢乐,也给戈壁滩带来了片片温馨。

  卫生队被挤破了门;扫盲班的地窝子人满为患;宣传队、文工团走到哪里,哪里就成了欢乐的海洋;“泥猴子”不见了,压箱底的军装被洗得发白,战士们穿的是整整齐齐……

  “人民战士来垦荒,就地取材盖营房,建起排排地窝子,冬天暖来夏天凉。扎根边疆搞建设,要在这里入洞房。”

  是啊,入洞房。这些南征北战的将士们,年龄可不小了,早该成家啦!如今这一批批妙龄湘女,便成了10万将士竞相追逐的对象,但那时部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有10年军龄或8年党龄的人才准找对象,一般要履行组织牵线、领导谈话、双方谈心、服从决定的程序。通常是连、营以上的干部才有和女兵们一起开会、谈心的资格。

  大多数女兵就这样“服从组织介绍,个人同意”了,也有一些胆大的女兵要么通过同事帮忙,要么经老乡安排,寻找着自由的爱情。

  漂亮的湘女曹福民一来到兵团政治部,就像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了一粒石子,引起阵阵涟漪。一些人偷偷地把方块糖、饼干塞进了她的枕头下面,有的人借送文件的机会,把情书塞在了她办公桌的抽屉里。春天里,政治部副主任的爱人来到曹福民居住的小屋:“小曹,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是个英雄,立过一等功呢!”个性鲜明的小曹却摇了摇头说:“我还小。”在7月份的一次团支部会上,曹福民的自我介绍深深吸引了团支部书记朱骏。在后来的工作生活的接触中,爱神降临在他们的心间,不久,一床被子和一块铺板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

  夏日里,在七连做技术指导的刘玲玲,晚上住在湖南老乡熊大姐家,半夜里窗外传来了歌声:“罗宵山山外的路段有座雄伟的高山……”悠扬的歌声驱走了戈壁的燥热,消散了白日的劳累,也悄悄打动了刘玲玲的心。

  冬天里,刘玲玲到团部学习,此时唱歌人已调到团部当文化教员。刘玲玲决定去看一看那个有着浑厚嗓音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

  晚饭后,刘玲玲发现文教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就走了进去。“你叫刘玲玲?”“是啊,听说你就是那个晚上唱歌的?”简单的话语拉近了两个人的心,她们相见恨晚。这个唱歌的男人叫贺荣洲。

  “当时我们聊了半个小时,因为害羞再加上光线暗,我还是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提起往事,刘玲玲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1956年3月的一天,刘玲玲突然接到贺荣洲的电话:“我们结婚吧!”她一听忙摇摇头:“不行,我还小。”可贺荣洲的口气似乎不容商量:“我已经打过报告了,团里也批了。”

  挂了电话,贺荣洲马上打通刘玲玲所在连队连长的电话:“今天是3月7日,明天我们到沙湾登记结婚,你把刘玲玲给我送过来。”3月8日,一副爬犁把刘玲玲和贺荣洲送到了沙湾县。在进民政局办公室前,贺荣洲叮嘱刘玲玲:“工作人员问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你可要说:‘愿意’啊。”刘玲玲点点头说:“好。”他们交了5角钱的工本费,就领了结婚证。

  大漠恶劣的自然环境,使湘女们需要一个人生的港湾。她们结婚了,丈夫大多是部队首长,都比自己的年龄大一些。他们几乎都是先结婚后恋爱,在人生的风雨中相濡以沫地走过了半个世纪。

  1953年6月的一个傍晚,一辆牛车拉着一位产妇来到陶先运的地窝子里。产妇的痛苦呻吟从地窝子里传出,劳作归来的男人们,将这个小小的地窝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等待着荒原上第一个婴儿的降生。

  夜色越来越深,男人们越聚越多。产妇在地窝子里使出浑身的力气,可是严重缺乏营养的她,生孩子的力气是一点都没有了。

  马灯在闪烁,月色是那么的皎洁,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从地窝子里传出来,男人们竟然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生了,她生了!”陶先运跑出来大声宣布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是个男孩!但是大人没保住!”

  男人们哭了!有的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间,有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有的声嘶力竭地向着茫茫戈壁呼唤着……

  当荒原中的新城拔地而起,湘女们的腰身已不再挺拔;当沙漠变成绿洲,8000湘女已是满头白发

  2000年,湖南经济电视台来新疆拍摄“八千湘女上天山”的纪实片。她们想找一座湘女的坟墓,戴庆媛带着她们驱车130多公里,来到了已故湘女刘咏琴的墓地。走近墓地,却发现坟头已平,荒草萋萋,戴庆媛流下伤感的眼泪。

  60年代初,边疆建设正处于最困难的时期,积劳成疾的刘咏琴因患肺结核住进了医院。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刘咏琴这种病也就成了不治之症。高烧不退的她躺在病床上,口干舌燥,嘴在不停地嚅动着。戴庆媛俯下身子,听见刘咏琴断断续续地说:“桔子——湖南的桔子——给我吃一口——湖南的桔子!”

  那时候,到哪里去找桔子呀!她们连夜派人骑上马赶到师部,又坐上拉煤的车,来到乌鲁木齐,等买回来桔子的时候,刘咏琴已经离开了人世。戴庆媛和战友们把桔子放进刘咏琴的棺材,将她埋葬在天山脚下。

  为纪念那些一道进疆,一道开荒,而今长眠在天山脚下的战友,白发湘女们自发集资5000元,在石河子南山公墓建起了一座湘女墓。她们在墓碑正面镌刻了“英雄母亲——湘女永垂不朽”十个大字,背面记录着刘永琴、李一曼、祝美云、刘益成、朱楚兰、尤丽安等40多位已故湘女的姓名。

  半个世纪过去了,8000湘女有的返回家乡,有的在军队退休……但大部分都留在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为弘扬湘女精神,戴庆媛自费编印了画册《三湘女兵满天山》,并被湖南省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史志办、博物馆收藏。

  上相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从左宗棠平定叛乱,收复伊犁,到王震、陶峙岳将军以前所未有的气魄开发建设新疆,几代人把青春热血抛洒在戈壁沙漠上。湘女老了,可是她们的后代却在继续她们的事业,继续为了边疆的发展繁荣而奉献。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副司令员朱鉴凡动情地说,8000湘女上天山,组建家庭,艰苦劳动,成为荒漠戈壁的第一代母亲和现代文明的传播者。“吃水不忘挖井人。”面对今天的成就,我们理应感谢她们,记住她们。这次,兵团为湘女的故乡赠送一块天山巨石,雕刻成纪念碑,矗立湘江之滨,就是要让湘女精神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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