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德权

　　华盛顿时间6月21日上午，美国总统布什在白宫与应邀来访的越南总理潘文凯举行了会谈。会谈结束后，两位领导人在轻松的气氛中向媒体记者介绍了会谈的简要情况。双方随后发表了一项联合声明。与此同时，一群越裔美国人聚集在白宫对面，吵吵嚷嚷地上演了一出为30年前覆灭的西贡伪政权招魂的街头闹剧。这一正一邪“两台戏”，记录下潘文凯作为一 个统一、独立的主权国家的代表首次访美日程表上最重要一天的掠影。

　　迟到的访问

　　今年是越南战争结束30周年，又是越美建交10周年。作为当年那场旷日持久的局部战争中的两个直接交战对手，越南与美国的首脑如今能平起平坐，谈笑风生，商讨开辟未来之计，难免使人产生世事沧桑之感叹。

　　诠释潘文凯此行的意义，不能不提到两个简单而重要的事实：其一，30年前，“弱小”的越南是越战的胜利者，“强大”的美国则成了不光彩的失败者；如今，美国成为谋求世界单极化的唯一超级大国，越南则是一个饱受战争创伤、正在通过革新开放实现既定目标的发展中国家；其二，这又是一次姗姗来迟的访问。1975年越战结束后，越美关系经历了20年的僵冷期。直至1995年7月12日，越美两国才实现了外交关系正常化。又经历了整整10年的磨合，越南政府首脑才得以第一次以国宾身份走进白宫，与美国总统面对面交谈。当年，克林顿在卸任前于2000年底成为战后首访河内的美国总统。但布什在他的第一个总统任期内却没有邀请越南领导人回访。不是越南领导人不想访美，而是美国不肯发出请柬。

　　前进强于倒退

　　10年来，越美关系既有光亮也有风雨，甜言蜜语中夹杂着唇枪舌剑。在筹备此次越美峰会之际，两国外交家们常用“长足进展”来形容两国关系的变迁。而越南一位官方人士的概括似乎更符合实际———“进两步，退一步”。只是为了营造气氛，双方都回避谈论“退一步”的深层原因。不过，尽管“进两步，退一步”，越美关系10年来发展趋势毕竟是总体上向前迈进，因为从两国人民的共同利益计，合作要比对抗好，前进总比倒退强。

　　越美关系究竟处于什么水平？负责美国事务的越南副外长黎文鹏最近的评论或许点到了实质。他说：“美国有加强对越关系的需求，但只是有限度的。两国关系已经正常化，但不是盟国，也并非挚友，而是伙伴。”潘文凯总理在出访美国之前说：“我们希望通过这次访问来建立两国间建设性、长期、稳定的伙伴关系。”

　　致力加强合作

　　越南总理的美国之行尚未结束，但主要成果已见之于刚刚发表的美越联合声明。声明确认：“美越关系的特征是相互尊重，加强经贸关系，分担对东南亚和亚太地区和平、繁荣与安全的关切，在双方共同关心的一系列问题上加强合作”。两位领导人重申“在尚存分歧的问题上继续进行对话”的意愿，主张“通过在平等、相互尊重与互利的基础上发展友好、建设性和多方面合作的伙伴关系，把双方关系提高到新的高度”。这些关键性词语为越美关系的未来确定了性质和方向。可以认为，越美两国经过30年的漫长岁月，正在从敌手转变为合作伙伴。

　　越美联合声明涉及诸多具体合作领域：第一，在包括反恐、打击跨国犯罪、贩卖毒品和人口、提供医疗和人道主义救助等全球领域加强双边或多边合作；第二，在经贸方面，布什表示“大力支持”越南加入世贸组织，双方一致同意共同为美国加强对越投资创造条件；第三，双方一致同意为解决越战遗留的一系列问题而继续合作；第四，双方强调就共同关心的问题继续进行开诚布公对话的重要性，对话领域包括敏感的人权、宗教和少数民族问题；第五，关于越裔美国人和旅美越侨问题；第六，两位领导人商定在双边和多边的基础上，为实现东南亚和亚太地区的和平、繁荣与安全的目标而进行合作。最后一点是宣布美国总统将于2006年应邀访问越南，并出席在越南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

　　潘文凯的美国之行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各国媒体对越美关系的前景也各有评说。越美领导人固然不可能通过一次高级会晤尽释前嫌，但两国间构筑以合作与对话为主的建设性伙伴关系既符合时代潮流，也符合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和亚洲各国的良好愿望。

　　《人民日报》 (2005年06月23日 第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