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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60载重温峥嵘岁月 “飞虎队”和我(组图)

http://jczs.sina.com.cn 2004年03月31日 12:07 《环球飞行》杂志

杰夫·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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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942年夏天起,一群美国年轻人获准离开他们在美国海军、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职位,以志愿者的身份参加了隶属于中国空军的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我可以肯定地说,是传奇的飞虎队深深地影响了我,让我打定心思参加美国陆军,继而参加海军陆战队,并最终成为一名飞行员。

  第一次听到飞虎队的故事,我才5岁。我继父是个退役的海军陆战队队员,打完二战
,他曾被派往中国东北执行任务。在我的孩提时代,继父经常和我玩打仗的游戏,游戏的名字嘛,就叫“飞虎队”。每周五,吃完晚饭,继父就把卧室里的家具重新摆放一遍,地板上腾出空地方,倒放上两把椅子——椅子通常是从饭桌旁边拽过来的,四条腿对着四条腿。他把我抱起来,放到椅子腿形成的空间中间,猛然间,我就变成了一个“飞行员”,坐在“P-40战斗机”的“驾驶舱”里。

  坐在“战斗机”里,我就可以模仿“起飞”动作,和日本人的“飞机”拼个你死我活。继父有时候扮演别的飞虎队员,有时候会扮演一个叫“东京乔”的日本空中王牌。很多年以后,我看了一部叫《上帝与我同航》的电影,是反映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故事的。我突然发现孩提时代的那个“东京乔”竟然出自于这部电影。电影场面恢宏,不过结构比较松散,基本上是根据战时中国派遣军王牌飞行员罗伯特·L·斯科特的个人传记改编的。很明显,好莱坞的电影制片人觉得应该在电影里安排一个日本人的形象,要形神并茂,要让我们的英雄把他打败。于是“东京乔”应运而生,他满嘴跑舌头,经常用尖酸刻薄的语言奚落那些被他击落的盟军飞行员。

  在父母的卧室里,坐在那架“P-40战斗机”的“驾驶舱”中,和“东京乔”“厮杀”一番,一个小男孩头一次听到了飞虎队的故事。时光如梭,如果有人在当时告诉我:四十年以后,你会结识所有在世的飞虎队员,你会和他们的家人成为朋友,你会和几位传奇的老飞虎成为忘年之交,最后还和他们到中国跑了好几趟,我会怎么想?或许我只能以“惊奇”来形容我的感受。认识他们,只能说是上天赐予我的福分。

  在1995年年初,我结识了埃瑞克·希凌。老人曾经是飞虎队第三驱逐中队的飞行员,参加过1941年12月10日飞虎队的第一次作战行动——他和两个同伴从缅甸仰光的机场起飞,到泰国曼谷日军基地上空执行照相侦察任务。那时候,我正在帮一家有线电视台制作一部反映军事历史的纪录片,里面的一些内容涉及飞虎队。秋天,埃瑞克安排我参加了“飞虎协会”的聚会,我终于有幸亲自见到飞虎队队员们了。这些老人们每年都要在俄勒冈州的波特兰碰碰面,在那里,我得以和大部分在世的飞虎队老兵相识。


和飞虎队王牌飞行员迪克·罗西(左)

  此后,飞虎协会主席约翰·迪克·罗西邀请我和几个飞虎队老兵一起参加了为期两周的中国之旅。作为一名老飞虎,罗西在官方纪录的空战中击落了六架半日本飞机,1942年7月,飞虎队解散以后,罗西和另外17个飞虎队员加入了中国航空公司,埃瑞克·希凌也是其中之一。他们在“驼峰航线”上执行了多次任务,其中罗西本人飞了735次“驼峰”,是战时最高纪录。“驼峰航线”险恶无比,很多飞行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生命。

  为了纪念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北京航空爱好者协会曾经邀请过几个老飞虎和他们的家人到北京做客。我拿着相机,也和这些传奇的老人们一起来到了中国。尽管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的生活会因此改变,出乎我的意料。

  两年后,我又回到了中国。和第一次一样,中国航空爱好者协会再次邀请了一群飞虎队员和他们的家属。负责接待的依旧是华人杰教授。华教授也曾是一名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飞行员,他飞过96次“驼峰”,很多次都是和一些前飞虎队员结伴同行,这其中就包括迪克·罗西和埃瑞克·希凌。1949年,中国革命胜利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华教授参加了刚刚组建不久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参与了解放军空军学院的组织工作,并协助筹建了解放军参谋指挥学院。尽管,中美政府疏远了30多年,但是华教授始终没有忘记他飞越“驼峰”时交下的那一群美国朋友,他更没有忘记中国人民和美国人民之间的深厚友谊,这种友谊曾经促使两国人民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而并肩战斗。

  我很幸运。在这两次对中国的访问中,我和华人杰先生成为莫逆之交。滇池西岸,高高的悬崖上,耸立着风景秀丽的“龙门”,我们两个和飞虎队老兵罗伯特·雷赫、罗伯特·瑞恩、迪克·罗西、鲍尔·克娄泽一起谈论起当年的故事。遥望滇池,雷赫回忆起战争年代的诸多往事,他提起一位叫约翰·E·布莱克本的飞虎队飞行员就是在滇池上空和他的寇蒂斯P-40战斗机一起失踪的,并清楚地记得当天是1942年4月28日。

  碰巧,布莱克本飞机失事的当天,罗伯特·瑞恩恰好曾与之一起执行任务。当时,两个人刚刚做完对地攻击的靶场训练,准备返航。两个飞行员决定再练一遍空战技术动作,这样,瑞恩的飞机就先返回了基地。几个小时以后,几个在滇池上打渔的渔夫跑到基地,说他们看见一架飞虎队的飞机掉到了滇池里面。作为一名飞虎队员,罗伯特·瑞恩击落了3架日本飞机,和迪克·罗西、埃瑞克·希凌一样,他后来也加入了中国航空公司,在驼峰航线上空执行任务达443次。

  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不幸的布莱克本和他的飞机,后来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入到: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把布莱克本的飞机打捞上来,恢复它的原貌呢?

  我回到在洛杉矶的老家后,华人杰先生打来电话。他告诉我,一个退役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叫严江征,现在担任中国探险协会秘书长,他对我们在滇池谈到的一切很感兴趣,并决定定位打捞布莱克本这架具有历史意义的战斗机。另外,严先生还托华先生向我打听,问我是否愿意在美国成立一个非营利性质的基金会,协助中国探险协会定位、打捞、并最终复原这架战斗机。

  我仔细考虑了他的建议,并和几个飞虎队老兵和另外几个二战期间在中国服役的老兵征求了意见,同意操办这件事。我给华先生打了电话,并委托他向严先生转达我的想法。我还告诉华先生,我们应该把这个非营利性质的航天航空教育基金会命名为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

  接下来,就是处理美国一些有关建立非营利组织法律程序的基本工作,我开始组建执行董事会,这些人的声望和成就为世人共知,他们是:军用和民用飞机的驾驶员,二战中曾经在中国服役的老兵,试飞员,太空人,机械师,航空史专家,以及美军其他部门退役的老兵,他们能够给这个新成立的基金会指明方向,他们的经验有足够的权威性。

  除了准备打捞这架飞机,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的首要目标是促进中美两国人民的友谊和了解。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中国的天空上发生了很多有历史意义的重要事件,它们是中美两国人民共同拥有的航空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基金会将通过它们,激励后人,并促进中美两国的对话与交流。这段两国共同经历的伟大历史,其重要作用还在于促进中美两国人民的互信与合作。


世界上残存的P-40战斗机已不足十架。图为私人收藏的P-40E,机身上的标志画的是飞虎队第三中队的红色天使

  2002年10月,在华盛顿特区的伍德罗·威尔逊中心,名为“追忆历史”的图片展览盛典开幕了,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主任赵启正在致开幕词的演讲中,阐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合作的重要意义,在他的演讲中,赵主任引用了我起草的一份电报的内容,他说:“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的杰夫·格林先生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发生在中国上空的空战故事具有伟大的纪念意义,是勇气和牺牲的故事,是合作和信任的故事;美国和中国的飞行员、中国士兵、游击队员英勇作战、奋力抵抗,最终消灭了日本法西斯。最重要的是,这个故事将推动中美两国的年轻一代面对共同的伟大历史机遇,携手合作,共同建立繁荣的21世纪’,我绝对赞成!杰夫!”

  几乎与此同时,我们开始筹备基金会。中国中央电视台红星电影电视剧中心准备和我共同制作一部电视纪录片,讲述陈纳德将军和飞虎队的故事。节目开播的时间曾经在1998年克林顿总统访华期间播出。除了采访飞虎队老兵,收集有关二战的历史档案材料,我得以制作了一期包含有克林顿总统讲话的录像带,他赞誉了陈纳德将军的成就,并指出,参与空战的那些飞行员们以无私的行为保卫了中国人民,他们在漫长艰难的历史时期和中国人民建立的友谊将为中美未来关系的发展指明方向。

  在2003年年中,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中国办事处成立了,办公室设立在北京。基金会创办者华人杰先生的儿子华建宁担任主任。我们正在携手建立基金会的董事会,并确立中国办事处的董事会人选。

  今天,作为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执行董事,我的工作确实已经变成“全天候”了。当然,除了基金会的日常工作,我还会坚持写剧本,关于飞虎队和那段伟大的历史,我想把他们拍成电影、电视剧,分享给我们的朋友。

1999——2004中美航空遗产基金会大事记

  协助中国合作方——中国探险协会,确定飞虎队飞行员布莱克本滇池失事P-40飞机的位置。

  成功提名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飞虎队)接受美国国家航空纪念堂授予的米尔顿·坎尼夫飞行精神荣誉奖。

  成功将第二次世界大战美籍华人空中王牌阿瑟·秦(音)的名字列入美国空军空战荣誉纪念堂。

  协助策划曾经驾驶F-86的美国空中王牌哈诺德·费舍尔与曾经驾驶米格-15的中国空军王牌韩德彩将军在上海的会面。在朝鲜战争期间,他们曾在鸭绿江上空首次交手。

  1999年中,基金会共同资助了中国空军蓝天幼儿艺术团在加利福尼亚洛杉矶的演出。

  1999年9月,为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缅、印战场上具有突出贡献的老兵,基金会和加州桑塔莫尼卡飞行博物馆共同举办了庆祝活动。代表飞虎队、中国航空公司、第14航空队和第一空中突击队的代表出席了研讨会,中国驻洛杉矶总领事韩文彬(音)先生出席并致开幕词。

  2001年3月,基金会、桑塔莫尼卡飞行博物馆和亚太博物馆举办了向中国航空先驱KATHRINE CHEUNG致敬的展览。中国驻洛杉矶总领馆出席,并参与协作。展间展出了基金会艺术家罗伊·格雷尼尔的航空美术作品。

2001年5月,在飞虎队成立60周年老兵聚会上,基金会将其阿瑟·秦航空成就奖授予飞虎队。飞虎协会主席、飞虎王牌迪克·罗西代表飞虎队接受了奖项。

2001年9月,基金会一行6人接受北京方面的邀请,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参加研讨会,探讨并纪念飞虎队和“驼峰行动”的伟大成就。美方基金会出席的代表有:迪克·罗西、罗伯特·瑞恩、埃瑞克·希凌,他们既曾在飞虎队服役,又曾飞越“驼峰航线”。美国海军将军理查德·C·麦克、基金会执行董事杰夫·格林出席了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研讨会。研讨会由中国文化关系筹委会资助,涉及5个主要的政府部委。

2002年5月,基金会董事会成员,美国空军退役将军史蒂夫·雷切、詹姆斯·马歇尔、哈诺德·费舍尔及执行董事杰夫格林应邀出席中美驼峰文化基金会开幕式。由中国对外友协组织的这次活动旨在巩固中美文化往来,驼峰协会的老兵代表和他们的家属参与了开幕式庆祝活动。

2002年10月中旬,基金会和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外交部、云南省政府办在华盛顿特区伍德罗·威尔逊中心共同举办了名为“历史记忆”的二战摄影展。摄影大部分来源于中国的历史档案资料。中国国际战略研究基金会和中美国家关系委员会主办了开幕式的研讨会,中美老兵回忆了二战的战斗经历,并向阿灵顿国家公墓二战阵亡将士敬献了花圈。

基金会和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云南省政府办公室举办了纪念“驼峰”阵亡飞行员的活动。活动在得州的乔治·布什图书馆举行。

2003年9月19日——21日,基金会协助并和位于福雷德里科斯堡的美国国家博物馆太平洋战争分馆举办了为期两日的中缅印战场研讨会。众多曾于该战场参战的老兵和有声望的二战历史学家出席,很多人是基金会的创立者。

2003年10月18日,基金会、美国空军博物馆、中国国务院新闻办、云南省政府办共同主办的“历史记忆”图片摄影展览在俄亥俄州代顿的美国空军博物馆展出。这也是中国参与的纪念“航空百年”庆典活动之一。

2003年9月,基金会牵线,湖南省政府办和驻北京美国大使馆出面,共同搜寻1944年年底在湖南罗霄山脉失事的美国陆军航空兵飞行员及飞机残骸。

2003年11月13日——21日,包括飞虎协会主席迪克·罗西、飞虎队老兵罗伯特·雷赫、彼德·怀特、美中航空历史遗产基金会主席杰夫·格林以及他们的妻子应云南省政府办和中国探险协会之邀,重返滇池。

布莱克本失事的战斗机的定位工作已经完成。此后,应湖南省政府办、芷江市对外文化交流协会的邀请,一行人参与了中国芷江国际和平文化节,并参与了芷江市飞虎队博物馆的开馆仪式。二战期间,中美空中力量在此地建设了野战机场,中国战区的日军在这里投降。

2003年11月20日,美中航空历史遗产基金会主席杰夫·格林、飞虎协会主席迪克·罗西应邀担任中国《环球飞行》杂志社特邀顾问。


历史凝固在照片中,他们把青春留给 了一个原本陌生的国度。隶属于51大队16战斗机中队的弟兄,当年是陈纳德撺掇他们拍的 这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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