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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舰队侦测船大队高级工程师用生命丈量大海

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08月05日 14:11 解放军报

  背景简介:东海舰队某保障基地侦测船大队高级工程师宋兴尧,扎根基层19年,全身心投入工作,用生命丈量大海,从一名普通的基层技术员,逐步成长为国家级专家,成为全军水文气象领域不可多得的拔尖人才。正当他在事业上蒸蒸日上、大展宏图的时候,却身患绝症,英年早逝。本版刊登宋兴尧的妻子刘月芳和儿子宋弘郅的自述文章,以使读者从另一个方面领略一个优秀共产党员的高尚情怀。

  兴尧与我一起生活才5年多时间,就永远地走了。几个月来,我始终无法相信兴尧真的走了。他是那么爱他的事业、爱我们的家、爱孩子,他也一直牵挂着在上虞老家的爸爸妈妈,他怎么能舍得走呢?

  这段日子,每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他的影子,想起与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半夜醒来,仿佛能看到他在屋里踱步的身影,依稀能听到他那双大手敲击键盘的声响。屋子里的陈设,楼下的那辆自行车,还有他那副心爱的眼镜,我依旧按原样摆放着,生怕他又要出海了,一时心急找不到……

  我和兴尧当初是经人介绍相识的。那时,他已和前妻分开相当长时间了,一个人带着儿子弘弘过得很辛苦。说实话,刚接触时,我因为他离过婚还带着孩子,并不很乐意。但随着交往的深入,我越来越认定,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一年后,我们结婚了。结婚后我才明白,嫁给了他就是嫁给了海军,嫁给了大海。

  兴尧爱事业,这在与他结婚前,我就有所了解。但真正见识到他对事业的专心与努力,还是在结婚后。他和战友们从事的是海洋测量、调查工作,出海一去几个月是经常的事。返航回来后,又是日复一日地整理采集的数据,整天不回家。就算下班回到了家里,也只是换了台电脑,仍然忙他的工作。家属区的姐妹们把这样的生活总结为两句话:“随军不随人,家在驻地不着家。”兴尧担任测绘处高级工程师后,其实用不着每次都亲自去出海,但他说他的专业就是跟大海打交道,离开了大海就失去了意义,还是一如既往地和战友们一起出海又出海。

  兴尧很爱我。我们俩的结合,是他经历了一次婚姻失败后的重新开始,所以他非常珍惜这个家,珍惜我们的感情。结婚时他亲手设计装修了我们的小家,为了能给家具刷上称心如意的颜色,他自己买来油漆反复调试。我和兴尧年龄相差10岁,他常常跟战友开玩笑说:家里有两个女儿,小女儿是我们俩的女儿,“大女儿”就是老婆。他疼爱我,我也很爱他,几乎他每次出海回来,我都要赶到部队码头去迎接。他在家里加班,我就在边上陪着,他忙到深夜,我就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去年夏天,我怀孕8个多月了,行动很不方便,希望在这个时候兴尧能好好陪陪我,照顾我,可他又接到了出海的任务。更让我害怕的是,就在他出海前一天的晚上,小偷光顾了我们家,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家里一片狼藉的样子,我吓得浑身发抖。等兴尧回来后,我有点哀求地对他说:你能不能跟领导说说,这次出海让别人顶一顶?他平常总是用一句“不行”来回绝我,这时候却连看都不敢看我,低着头走进了卧室,双手抱着头不停地叹气。看到他这么为难,我的心又软了,问他:“兴尧,你是不是不去不行呀?”他说:“是啊!这次出海的大多是年轻干部,没什么经验,我不太放心啊!”最后,他还是起身走了。

  那天兴尧出门时的情景,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低着头拎着包,先在家门口站了一会儿,走到楼下又站住了;当他抬头看到我正趴在窗口望着他时,又低着头走了;到了院子门口,又一次转身回望。看着他三步一回头、几步一徘徊的样子,我知道,其实他是放心不下我呀!当时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作为妻子,有他这样一份真切的牵挂,我很知足。

  兴尧也很爱孩子。儿子弘弘是他与前妻的孩子。他曾无数次地跟我说,两口子离婚,最受伤害的就是儿子;自己工作繁忙,最受影响的也是儿子。我担心他思想负担太重,我们结婚后,我始终把弘弘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细心照料他的学习、生活。刚结婚时,我还在宁波做报关工作,工资比兴尧还要高。每天早上我把孩子送到学校后,再去上班;下午下班后赶回镇海,去学校接孩子回家。兴尧考虑到宁波离镇海远,自己又照顾不上孩子,几次流露出让我辞掉工作的意思,我都没同意。有一天很不巧,我乘坐的中巴车在路上出了车祸,我人虽没受伤,但回到镇海时已经很晚了,错过了接孩子的时间。回到家里还没等我解释,兴尧就冲着我发了一通脾气。我委屈地哭了,跟他吵了一架。就在那天晚上,他给我讲了儿子弘弘小时候的一件事,使我理解了他作为一个父亲内心的隐痛和愧疚。

  当年前妻离他而去时,弘弘只有4周岁。因为经常要出海执行任务,为了不影响工作,他把弘弘送回了上虞农村老家。爷爷奶奶自己有承包地要种,只能经常把弘弘带到田间地头看着。有一次,他出海半年后回来,急匆匆赶回老家去看望儿子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心酸极了:父母在田里忙着,儿子坐在地头,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像一只“泥猴”,嘴里啃着的一个苹果早已成了泥团了……兴尧跑过去,一把抱住儿子,哽咽着说:“儿子,爸爸对不起你!”他把儿子重新领回部队自己带,但一到出海时,又不得不把儿子丢在家属区吃“百家饭”。

  兴尧是哭着讲完这个故事的,我也是哭着听完这个故事的。那晚我失眠了。说实在话,我很不想失去那份工作。孩子上学需要钱,父母赡养需要钱,就连当时家里那台刚刚花5000块钱购买的电脑,有3000块也是向我姐姐借的。但想想他们父子这几年相依为命的日子,我的心又软了,最终自己说服了自己,辞掉了工作。

  当我把辞职的事告诉他时,他惊讶地看着我,愣了很久,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脸部肌肉抽搐,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突然,他用那宽大的臂膀猛地抱紧了我。我感觉得到,他当时既有自责,也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我的感激。我辞职后,家中收入减少了许多,因为照看孩子的问题解决了,他工作得更起劲了。

  兴尧不仅是个慈父,还是一个孝子。逢年过节,他都会给父母亲寄钱。有时出海了,他也会打电话给我,嘱咐我别忘记给老人寄点钱。兴尧是家里兄弟姐妹4个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他始终感到自己有责任让父母过得好一点。我们俩曾经商量好了,等部队的经济适用房建成后,把爸爸妈妈接过来一块住,再不让年迈的双亲佝偻着身子土里刨食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这一天,他就走了。

  今年3月他从北京出差回来,发高烧晕倒了,我非常担心,要他去医院检查。他说:“闯海的人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的事,不要紧的,挺挺就过去了。”他又去工作,最后还是在单位领导和我的好说歹说下,才去了113医院看病。

  他住院后是我们最后在一起的35天,也是我和兴尧结婚后相聚最长的一段时间。35个日夜,我们经历了生离死别;35个日夜,我也真切感受到了兴尧对事业的执著和牵挂。记得他平时经常对我讲,人活得要有意义,就必须勤奋努力地工作,为国家做出贡献,我还笑他在唱高调。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完全明白:他就是个爱海的人。这就是我至亲至爱的丈夫短暂而辛劳的一生。

  兴尧走了,带着对海洋调查事业的无限眷恋走了。住院期间,他还和前来探望的同志们说海上的事情,还在一直想着修改大队年度海洋调查技术设计书的事。

  兴尧走了,带着对亲人无尽的牵挂走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揪人心痛的一幕:兴尧临终前的一天,我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看他,当我抱着小女儿离开病房时,他用微弱的声音叫住了我:“小芳,让我再看看女儿。”他再次把女儿搂在怀里,看了又看,亲了又亲。

  兴尧走了,带着对生命的殷切渴望走了。他在4月6日还坚持参加了舰队组织的高工续评考试,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走得这么快,他其实一直在盼着能早日康复,也一直在做着为部队建设继续工作的努力。

  兴尧走后,吊唁的电报、传真、信函纷纷传来,上级首长机关、部队领导战友无不感到痛心和惋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的遗体告别仪式,一下子来了800多人。我既伤心又骄傲,我的好丈夫、孩子们的好父亲,是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好军人。我抱着8个月大的女儿,领着儿子,与他做最后的诀别。看着他那熟悉的面容,我肝肠寸断,悲从中来,为永失我爱放声大哭。

  是的,我和兴尧结婚的年头不长,相聚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但我们却是恩恩爱爱地度过了这几年。他走了,给我留下了甜蜜的回忆和永久的思念。我想说,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们还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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