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逸峰

　　目前世界军火市场上排得上号的军火销售国是美国、俄罗斯、英国、法国、德国、以色列、意大利、巴西、瑞典3月17日上午，欧盟理事会秘书长兼欧盟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索拉纳在清华大学演讲时，就“欧盟解除对华军售禁令”问题说：“我们将尽快对此作出决定，欧盟关于这一问

　　题的讨论已走上正轨。解除对华军售禁令对中方、欧方和地区稳定都有益处，我们不认为这会导致地区性的武器扩散。欧盟会认真听取各方意见，但最终决定还是要由欧盟自己来做。”

　　有媒体报道说，在16日与李肇星外长的谈话中，索拉纳说，欧中关系多年来并没有受到禁运的影响，欧盟目前正尽力寻找符合双方价值观和立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问题。李肇星则表示，对华武器禁运是冷战时代的产物，而现在世界正处在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时代。

　　此前，同样是在3月，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对美国国会说，美国正积极设法说服以法国为首的欧盟国家打消解除对中国武器禁运的意图。

　　从2003年6月开始，法国、德国、意大利和荷兰等国先后发表声明，呼吁尽快解除对华武器禁运。伴随欧盟透露希望解除已经沿用14年的对华军售禁令的意向，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地区已在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出发来审视和决定自身的立场。而与此同时，美国则反复地表示，反对欧盟解除对华军售禁令，希望欧盟跟美国一起继续执行这一已经实施14年的对华制裁。

　　俄罗斯：防范中做着大买卖

　　不论是新中国成立前的国民党政府，还是20世纪50年代的新中国政府,都曾经向苏联大举购买各种武器装备。新中国成立后，我军的编号以5开头的制式装备都是购买或仿前苏联的。从1972年尼克松访华后，中国才开始从欧美获得一些装备。20世纪90年代以来，俄罗斯向中国提供了相当数量的先进的武器装备。

　　中俄之间的军事合作给双方带来双赢。对俄罗斯来说，对华出口先进的装备,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俄罗斯的经济状况。斯德哥尔摩和平研究所提供的数据显示，俄罗斯武器装备主要购买者为中国和印度，其他购买者主要是科威特、塞浦路斯和越南。在将来的7年中，俄罗斯战略与技术分析中心的专家们估计，俄罗斯还将向中国出口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战机。军售还为俄罗斯保持国防科技实力提供了资金。军售也加强了与中国的关系，有利于改善俄自身的国际环境。

　　俄罗斯内部也一直存在反对对华出售先进装备的声音。莫斯科卡内基中心的亚历山大·比克耶夫认为，在俄罗斯仍有一部分人怀疑中国，担心把最好的武器卖给中国是“养虎为患”。

　　因此，俄罗斯在对华军售上始终采取了防范性的双重标准。据俄罗斯一位军事专家透露，俄罗斯目前出售给印度的战机性能，尤其是在电子火控系统方面优于卖给中国的战机。这位专家对记者说:“俄罗斯把性能卓越的武器卖给印度，在心理上没有负担。这取决于俄印之间存在足够安全的地理空间。”同时，也由于中国的国防科技实力比印度强，俄方怕中国在吸收俄罗斯技术的基础上制造出性能更好的装备，从而成为俄罗斯在军火市场上新的竞争对手。第三，俄罗斯有一种奇货可居、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心态，在武器装备质量、零配件供应、售后服务等方面往往还不尽如人意。

　　如果说技术保留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和避免培养竞争对手，那么交付的军火质量缩水则会成为困扰。据俄罗斯《焦点》周刊披露，为了降低成本，俄某些军工企业不顾订货质量问题，想当然地以旧代新，以次充好，是造成俄罗斯出口武器声誉不佳的主因。

　　时常无奈的以色列

　　据《耶路撒冷邮报》2003年1月3日报道，中以军工贸易开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估计过去10年里双边军火贸易额达15亿美元。以色列是世界第六大武器出口国。

　　中国和中东国家保持着良好的历史传统友谊，为什么以色列还要卖武器给中国呢?甚至从1979年就开始了对华军售?以色列驻华海逸达大使认为，“这种问题应当由经验回答，根据我们的经验，中国是非常值得信赖的国家。我们有非常好的情报人员，我们绝对没有发现任何以色列卖给中国的武器有转卖给阿拉伯国家的迹象。当然我们不是所有的武器都会卖给中国，特别是那些出售之后会威胁以色列生存的武器。以色列的问题是，不能输掉任何一场战争，否则就是我们的末日，我们就要被赶下大海。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中国出售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者核武器给我们邻国的情报。”

　　但是，长期以来，只要以色列出售武器给包括中国在内的美国认定的27个“问题国家”，美国都要求以必须接受美方的监督。2000年夏，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在美国戴维营举行会谈前夕，当时的克林顿政府曾迫使以色列巴拉克政府撤销了向中国出售4架“猎鹰”空中预警雷达机的合同，致使中以关系陷入低潮。2002年春以色列为此向中国赔偿了大约3.5亿美元，中以关系重新走上正轨。那以后，以色列加快了与印度的军事合作。

　　红眼的欧洲军火商

　　自从2003年6月以来，一些欧盟国家陆续透露出希望解除自1989年至今已经实行了十几年的对华军售的禁令。

　　解除对华军售禁令符合欧盟利益。最重要的是取消禁令符合欧盟成员国军工企业的商业利益。同时，向中国出售先进的装备不会对欧盟各国的国家安全构成威胁。欧盟各国都不是争夺世界霸权的超级大国，与中国远隔万里。伴随中国知识产权保护制度的日益完善，欧盟各国对中国仿制其装备的担心也逐渐减弱。

　　1989年欧盟在决定对华武器禁售时，有意回避了一些重要的问题。欧盟在对第三国进行武器禁售时，一般有两种选择，全面“禁售”或非全面“禁售”。如果是前者，则包括“武器、弹药和军事设备”，主要有四大类产品：一、“用于杀人的武器和弹药”，如枪和坦克等；二、“武器平台”，如飞机和战舰等；三、“非武器平台”，如具有军事用途的车辆等；四、“其他辅助设备”，如具有军事用途的电子设备等。如果是非全面“禁售”，则只包括“武器和弹药”。欧盟在决定对华禁售武器时，并没有说明是全面“禁售”还是非全面“禁售”，同时也没有制定一个明确的禁售清单。

　　20世纪90年代中期，英国政府就对华武器禁售问题发表声明：欧盟的对华军售禁令只包括致命武器，如机关枪及其弹药、军用飞机、军用直升机、战舰和军用战车等。

　　实际上，在欧盟实施对华军售禁令期间，英国向中国出售了用于搜寻水上目标的雷达，法国向中国出售了AS-365N海豚2型直升机。《华盛顿观察》认为，“欧盟在理论和实践方面目前都还保持着1989年以来西方国家，主要是美国和欧盟对中国所实行的武器禁运，但是与美国不同的是，欧洲对中国的武器禁运只包括致命武器的禁运，对于军民两用的敏感材料和技术对华出口方面，欧洲国家比美国要松动得多。”

　　欧盟中一些有影响的大国一直在为解除对华军事技术限制进行努力。不断发展的中国对欧洲尤其是法、德、英等军火销售大国来说是一个诱人的市场,欧盟捅破“禁令”这层窗户纸也许只是个时间问题。欧洲宇航防务集团首席执行官菲利普·加缪表示，欧盟对华敏感技术和武器禁运早已经过时，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观点，而是欧洲大多数同行的看法。“中国实力不断增长，我们与中国合作的决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定不移，我们相信这一合作前景非常广阔。”

　　欧盟外长会议2004年1月26日讨论了但没有取消对华军售禁令，同时责成欧盟理事会下属常驻代表委员会和政治与安全常务委员会对此问题进行审议。但是，越来越多的欧盟成员国都表示赞成取消欧盟对华军售禁令，并希望在3月25日至26日欧盟首脑会议举行期间能够取消这一禁令。

　　解禁仍是敏感难题

　　欧盟解除禁运的难度不能低估。首先，今年欧盟已经把改善同美国的关系放在首要位置。在今后几个月中，欧盟的优先任务，除了5月1日正式实现扩大以外，就是修复因“伊战”分歧受到伤害的欧美关系。在今后的几个月中，欧盟将从15国扩大为25国。其中与美国关系非常紧密、被华盛顿称作“新欧洲”的波兰、捷克等国家都要加入。此时如果快速作出解除对华禁运的决定，将会给欧美关系雪上加霜。同时会加深欧盟内部的分歧。而欧盟却暂时看不到因为解除禁运决定而带来的快速、直接利益好处。

　　其次，美国不可能同意欧盟取消对华军售的禁令。自从2003年以来，美国有关人士多次在不同场合明确表示反对欧盟取消禁令。欧盟表决采用“全体一致”的原则，只要有一个国家反对就可以否决有关提议。欧盟对华武器禁运虽然是历史的产物，但在华盛顿的战略家眼中，却是继续支配欧洲和遏制中国的现实工具。如果欧盟取消禁令，那么，美国套在中国脖子上的绳索将全面松弛。

　　美国海军学院余茂春教授对媒体说,如果欧盟解除对华军售禁令,将对美国产生极为不利的战略性后果。他说:“很可能就会形成一种欧盟给中国大陆增加军力、美国给台湾增加军力的局面,这样美国就会跟欧盟站在对立面,使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内部产生巨大的战略分歧。”

　　据透露，北欧的一些国家对解除这一禁令一直持保守态度。欧洲宇航防务集团驻中国代表认为，欧盟放开对华武器出口“要欧洲15国同时具备足够勇气”。但是，这可能吗？欧洲宇航防务集团驻中国的一位代表认为，实现对华正常的技术销售才符合逻辑，然而政治的事不是商业能决定的。“现在要欧洲15国同时具备足够勇气解除对华武器及敏感技术的限制，仍然较困难。”他所提到的困难中，很大部分来自美国的阻力。

　　如果3月25日至26日欧盟首脑会议举行期间还不能够取消这一禁令。那么，估计在欧盟完成扩大后，是否解除对华军事装备禁运将会成为“新老欧洲”争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