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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底登陆:一张模糊照片的记忆(图)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2月25日 09:07 中国国防报
诺曼底登陆:一张模糊照片的记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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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贵明

  这是一幅记录二战中诺曼底登陆的照片。虽然照片模糊不清,在技术上存在许多缺陷,但正是这种虚浮模糊的影像使我们仿佛置身战争岁月,进入作品规定的情景。在炮火震撼着的大地、浪涛冲击着战士身躯的时候,你看任何东西难道不是这样晃动的景象么?因此作品被直接命名为《诺曼底登陆》。

  这张经典的照片是由美国《生活》杂志随军记者罗伯特·卡帕于1944年6月6日早晨6时31分在奥马哈——这个令盟军受到灾难性打击的海滩上拍摄的。当时拍摄时有什么故事发生?就让我们随同摄影家一起去看看。

  在去诺曼底的路上,大家疯狂地赌钱,因为不一定有机会赢回自己输掉的钱了。在吃最后一顿早餐时,大家都没有好胃口

  1944年6月,盟军集结了5000余艘军舰、几十万人的大军准备实施被后来称为扭转

二战态势的诺曼底登陆战役。当时美国《生活》杂志的6名摄影师参与到登陆行动中。他们有的跟海军,有的跟空军,还有的跟随英军蒙哥马利的登陆部队。当时,卡帕选择了随风险最大的第一波攻击部队登陆进行采访。在征得批准后,他和另一名摄影师鲍勃·兰德利(BobLandry)被安排到了美军第一波登陆部队的驳船。

  美军第一波登陆部队将要冲上的海滩,是德军防御最严密的一个海滩。隆美尔已下令在整个海岸线上布下复杂和致命的障碍物。

  6月5日,天黑后卡帕所在的“萨缪尔·蔡斯”号运兵船随部队出发了。卡帕在研究了他要去的那片海滩后,跟一群士兵到摇晃的甲板上玩扑克牌去了。大家围着毯子蹲下来扔骰子,有时筹码上千美元。“无论你赢还是输,都没有太大关系,那只是消磨时间的一个办法。”一位士兵说,“无论怎么说,你反正不一定有机会赢回自己输掉的钱了。”

  6月6日凌晨2点,喇叭里传出禁令,中断了卡帕的游戏。士兵们必须进入集合地点。大家将钱封在防水钱带里进入战斗岗位。凌晨3点,大家在船上吃最后一顿早餐,但没有多少人吃下去。凌晨4点,卡帕跟另外2000人在甲板上集合。这时扬声器响了起来:“大家必须拼命往海滩上冲……只要一息尚存,就必须战斗下去,这样才能保存自己!”

  战斗开始的头几分钟内,就有几百名士兵被打死。从漂浮的尸体中穿过时卡帕的相机在手里抖动。他壮起胆子向海滩作最后的冲刺

  凌晨5点50分,战舰开始猛击奥马哈海滩地区。主力舰“得克萨斯”号和“阿肯色”号单单朝一个德军炮兵连就发射了600发炮弹。靠近海滩的盟军士兵有些正在用钢盔拼命往外舀水,有些抬起头来看头顶上嗖嗖飞过的密集炮火。不一会天上布满飞机,B-26轰炸机一阵阵的嗡嗡声也传过来了,加入了一刻不停的炮弹爆炸声中。

  在离海滩几公里的地方,许多士兵开始出现严重的晕船现象。卡帕回忆说:“我们在等待突击队先期登陆。之后,我看到第一批登陆船退回来了。一条登陆艇上的黑人艇长伸出大拇指来,让人觉得是很容易的事情。我们听到有东西在船边上动,但没有人注意是怎么一回事。”

  德军的沿岸炮台发现卡帕所在的登陆船进入了射程就开火了。卡帕在一片呕吐物中蹲下身体。他带了两台康泰克斯相机,并从防水油布里摸出了一台。船上的门放下来了。卡帕前面的人跳入齐腰深的水中,步枪都举在头顶。德国的机关枪狂射子弹。离他仅几米远的区域,战斗开始的头几分钟内,就有几百名士兵被打死。“人们成排倒下,我看到一个历史性的场面,也意识到自己的历史使命。”他说,“我必须要经过他们的尸体才能前进。”

  在冰冷的海水中,卡帕冲向最近的铁障碍。子弹在周围的水里打出一串串的洞。在铁障碍的掩护下,卡帕拍着那些冲击的士兵们。天还很早,光线也很暗,不是很适合拍出好照片来,但卡帕还是抓住这个机会不停地拍摄。拍了一些后,卡帕试图离开铁障碍,但每一次都被子弹逼了回来。就在这时,在他前面46米的地方,一辆半燃烧着的水陆两栖坦克从水里冒了出来,正好给他提供了下一个掩护。他扔了那件在手臂上的雨衣,向坦克冲去。在漂浮的尸体中,他来不及严格调整光圈、仔细地对焦,停下又拍了一些照片,然后壮起胆子向海滩作最后的冲刺。

  为防被子弹击中,卡帕将身体尽量贴近沙子,内心充满了恐慌。他只想尽快照完离开海滩。他拍的106张底片由于冲洗事故只留下了8张

  在海滩上,人们根本不敢把头抬过斜坡的高度,以防被子弹击中。几分钟内,卡帕一直将整个身体尽量贴近沙子,内心一阵惊慌。“我可真是受不了啦。相机在手里抖动。从头到脚贯穿全身的是一种新的恐惧感。这恐惧感让我的脸都变了形。”

  卡帕拿出挖坑用具,想挖出一个坑洞来。突然,他发现自己周围的人都不动了。他明白,克服恐慌的唯一办法就是拍照,尽快把工作做完,然后赶快离开海滩。他花了90分钟时间拍照,直到胶卷用完为止。

  由于当天的天气十分糟糕,致使跟海军和空军的记者一无所获,而蒙哥马利的部队也被大风吹离了原定的登陆点,从一处没有任何德军防线的海滩登陆,记者自然没有什么可以拍的。只有卡帕和兰德利他们遭遇到了最猛烈的战火,可是兰德利的胶卷竟然和鞋子一起跑丢了,结果是:“诺曼底战役的拍摄由《生活》杂志6名摄影师玩的游戏最后成了卡帕1人坐庄。”

  在这次行动中,卡帕共拍摄了106张底片,记录了战斗的激烈场面。可是当大部分底片送到暗房冲洗时,被一位助手毁坏了。这个助手因为急于想看到这批激动人心的照片,把烘干机的温度提高了一些,结果药膜全都熔化了,只有8张底片被抢救出来。但这幅滩头强攻的照片和其他7张照片一起记录了第一批冲入死亡海滩的战士们所经历的战斗过程。

  相关链接

  罗伯特·卡帕1937年来到中国,用手中的照相机揭露日本侵略者的罪行。后来,他又去了英国、北非、

意大利进行摄影采访。1944年,他随盟军开辟第二战场,参加了诺曼底登陆战。1954年卡帕在越南战场触雷身亡,时年41岁。“如果你拍得不够好,那是因为你靠得不够近。”卡帕在短暂的一生中,一直在用勇气证明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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