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听着儿子的故事离去(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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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04月26日 08:39 中国国防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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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沈阳军区第一批赴利比里亚维和工程兵大队成员之一；他在部队的表现很优秀，各方面成绩突出……他内心深处还有一段故事，和他的母亲有关。 与这位二级士官面对面，我们倾听了一位母亲为儿子许下的生命诺言…… “你在部队干得越好，娘就保管越精神” 2003年12月，服役6年的赵显辉心急火燎地登上了回家的火车。两个多月前，沈阳军区奉命组建以雷锋生前所在团官兵为主的第一批赴利比里亚维和工程兵大队。身为某工兵团平路机操作手的赵显辉成为这支队伍的成员之一。他要赶在出国维和前回家看看母亲。 母亲得了癌症。这病是2002年初被查出来的。那时，母亲刚刚51岁。还好，经过手术和化疗，母亲的病情相对稳定了下来。可在近几次与父亲的通话中，赵显辉隐约感到母亲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赵显辉是家里的独生子。母亲没有多少文化，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1997年，赵显辉高中毕业。原本准备留在父母身边尽孝心的他被母亲的一番话说动了：“辉啊，去当兵吧。部队是出息人的地方。娘知道你一直都想穿军装。我和你爸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不用你照顾，别顾虑我俩。” 在母亲的鼓励下，赵显辉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军装。他把母亲嘱咐的“到部队一定要好好干”的话变成了实实在在的行动，时间不长就成为工兵团出类拔萃的平路机操作手…… 下火车，赶汽车，赵显辉走进家门后呆住了：母亲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所剩无几。他参加维和的兴奋劲荡然无存。自己一走就是一年，他担心这一走就再也看不到母亲了。 一连两天，赵显辉在家中坐立不安，六神无主。这一切都被母亲看在了眼里。第3天，母亲的精神显得特别好，破天荒吃了6个饺子！她把赵显辉叫到身边：“傻孩子，我这病也不是你在家守着就能守好的。你就安心去维和吧，娘不会有事的，肯定能等到你回来！如果你不听娘的话，肯定会加重娘的病情。你在部队干得越好，娘就保管越精神。” 第6天，赵显辉就被母亲“撵”回了部队，走进了维和队伍中。 “儿子没回来，我是不会去的。我一定能等到儿子回来” 其实，那时赵显辉的母亲就已经是癌症晚期了。这6天是她强打着精神“装”出来的。赵显辉前脚刚走，她全身就像散了架似的，没有了一点力气。 “让孩子在家多待两天也好，着急让他回部队干啥？”看到老伴难受的样子，赵显辉的父亲心疼啊，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你这话说的，儿子看我这样受罪他能放心吗？再说出国也得准备准备呀！你这人怎么糊涂了，大事小事都分不清了？” 父亲无语，只是摇头。 赵显辉走后的每一天，母亲都强忍着病痛坚持多吃东西。一次吃饭的时候，她吃了就吐，半个小时也没有咽下一小勺饭，父亲就想把饭碗端走。母亲发话了：“哎呀，你放下，我还没吃完呢。我要多吃点，才有抵抗力，不吃怎么能等到儿子回来！”父亲又坐到床边，端着碗拿起勺子开始一口一口地喂老伴吃。母亲吃了吐，吐了吃，两个小时终于“完成任务”。 每天，母亲都坚持运动。能下地时，她就慢慢地扶着床走一会儿，每次都会累得全身是汗。后来，母亲下不了地了，就在床上活动：躺下——起来，起来——躺下。这些在常人看来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重病在身的母亲来说，却是万般的艰难。可母亲用自己坚强的意志，延续着自己的生命，为的是等到儿子回来的那一天。 2004年12月5日，母亲突然昏迷了过去。抢救了一个多小时她又清醒过来。医生说：“有这样强的生命力简直是个奇迹。”虚弱的母亲使劲握着医生的手说：“儿子没回来，我是不会去的。我一定能等到儿子回来！不看到儿子，我不放心，儿子后悔。”医生临走时说：“病成这个样子，实在痛得不行了可以打麻醉药。”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不打麻醉药，打了睡过去醒不来咋办！痛，让我有知觉，儿子回来还能跟他说说话！” “娘就愿听你讲维和的事……” 今年1月6日，赵显辉胜利完成维和任务回国了。他向连队干部吐露了母亲的病情。团领导得知他这一特殊情况后，马上就给了他25天假。 1月10日中午，归心似箭的赵显辉终于回到母亲身旁，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孩子，哭啥呀。娘没有说谎吧，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你这不是看到娘了吗？应该高兴才对呀……你可结实多了，就是黑了点。”母亲白纸一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双瘦得只剩下一层老皮的粗糙大手不住地抚摸着儿子的头…… 那天，母亲吃了3顿饭。虽然每次都是小半碗几乎没有几颗小米粒的稀粥，但父亲却笑了：“吃得可不少了，儿子一回来，精神多了。” 1月11日这天，天还没亮，赵显辉就被母亲叫醒了：“辉啊，再给娘讲讲你在那边维和的事。” “行！行！”赵显辉一骨碌坐了起来。“你去的地方热吗？”“热，可热了。”“怪不得你这么黑呢！” “娘，去年八月十五那天晚上轮到我站岗，月亮又大又圆地挂在头顶上，我特别特别想你。如果不是你坚决支持我，我哪能走出国门！那一刻我特自豪。” 母亲含笑静静地听着。 “娘，还有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在利比里亚的热带丛林长有一种树，没有树枝只有一个主干，最高的有十几米高，可是它从来就没有被大风刮倒过。它的叶子有信封那样大，一片片在树干上围成一圈。它的生命力极强，在泥土里插一段就能活，从远处看就像一把遮阳伞，让人觉得特别亲切。我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母亲树’。那次我完成任务返回营地时，特意在路边的树丛里截了一段，种在了宿舍后面的墙角下。每天早上一起床我就能透过玻璃看到它。当我空闲下来时就给它浇水、松土、捉虫，中午天气特别热，我就去找些纸壳给它遮阳。这株‘母亲树’不久就长出了新叶，一天天地高大起来。没事的时候我就会陪‘母亲树’待一会，跟它说会话。有时‘母亲树’的叶子会轻轻地随风摇摆着，就好像是娘对我微笑呢。每当这时我感到特别有意思，所有的辛苦和烦恼仿佛都抛到了脑后。我离开的时候，‘母亲树’已经有两米高了。” “‘母亲树’……怪有意思的……”母亲“嘿嘿”地笑出了声，细细地品味着。 一整天，母亲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1月12日上午，母亲只喝了4小勺糖水，额头不停地淌着黄豆般大的汗珠。“娘，痛吧？”赵显辉流着泪贴着母亲的耳边问。母亲微微地摇了一下头。快中午时，母亲像是终于攒足了力气，说：“儿啊，娘要是不行了，你千万别难过，好好地在部队尽义务，听领导的话，让干啥就干啥……娘就愿听你讲维和的事儿……”赵显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哭出了声。 “不是说过了吗，不准哭，娘要听你讲在部队上的事……” 赵显辉擦了擦眼泪，颤着声讲了起来。 下午4点，母亲已经不能说话了。剧痛终于让这个刚强的母亲呻吟了起来，打了麻醉药也不管用。但当赵显辉讲起自己维和的事时，母亲竟安定了下来！她像是在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落下一个细节…… 1月13日凌晨，赵显辉到家后的第3天，听着儿子讲述着维和的故事，母亲平静地去了，走得十分安详。（来源：中国国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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