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乌克兰特派记者　黄晓东

　　3月4日早晨9时许，刺耳的枪声打破了基辅郊外的宁静。现年54岁的乌克兰前内务部长尤里·克拉夫琴科在自家别墅的车库里中弹身亡。

　　涉嫌参与谋害记者

　　5日，乌内务部长卢岑科宣布，克拉夫琴科死于自杀。他说，死者生前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道：“我没有任何罪过。请原谅我，我是库奇马总统及其身边人政治倾轧的牺牲品。我将问心无愧地离开你们，再见。”

　　克拉夫琴科1995—2001年间任乌内务部长，是什么样的压力会让这位前高官自杀？

　　舆论认为，克拉夫琴科之死与贡加泽被害案有关。贡加泽是《乌克兰真理报》记者，以敢于揭露当局腐败而闻名，2000年9月神秘失踪，两个月后他的无头尸体在基辅州一片树林里被发现。乌当时的反对派认为此案与库奇马政府有关，并借此发动了历时一个多月的“没有库奇马的乌克兰”的大规模街头抗议活动。“橙色革命”期间，贡加泽案再次成为乌社会关注的焦点，并成为尤先科阵营战胜前政府阵营的一张王牌。

　　尤先科上台后，誓言要将贡加泽案查个水落石出。3月1日，尤先科宣布，贡加泽案已告破。据媒体披露，调查结果显示，当年是库奇马直接命令克拉夫琴科除掉贡加泽，而克拉夫琴科将任务派给了内务部对外情报局局长普卡奇。贡加泽被杀后，克拉夫琴科向库奇马做了汇报。

　　据乌克兰《今日报》报道，乌有关部门自去年12月13日起正式监视克拉夫琴科，并将他的名字列入“不准出境”的名单。他中弹身亡的那天，恰好是乌总检察院公开通知他前去接受质询的日子。乌前总理亚努科维奇指出，乌总检察院在侦查期间公布被调查者姓名是一种非专业的做法，当局在未完全掌握证据之前宣布贡加泽案告破是克拉夫琴科自杀的主要原因。

　　自杀之说疑点重重

　　不过，也有人对克拉夫琴科系自杀身亡提出了质疑。据乌克兰“第5频道”电视台报道，法医在尸检后发现，克拉夫琴科头部有两处致命枪伤：其中一枪从下颚射入，由鼻子下方射出；另一枪则从右太阳穴射入，由颈腔射出。专家认为，由于这两枪中任何一枪都足以致命，如果死者确系自杀，为什么要开两枪？而且是从两个不同的部位射入，理论上讲这很难做到。现在已有传言说，克拉夫琴科其实是被一名“神秘狙击手”击毙的。

　　另一疑点在于乌克兰内务部始终不肯公布克拉夫琴科遗书的更多内容。而其家人也不愿向媒体透露他死前的更多细节。有媒体分析认为，克拉夫琴科是以自己的死换来了“更重要人物的安全”，矛头直指库奇马。贡加泽母亲的代理律师也称：“所谓的自杀论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目的是让克拉夫琴科充当替罪羊，从而使案件尽早了结。”

　　库奇马又成为焦点

　　正在捷克疗养的库奇马因克拉夫琴科之死，已于5日下午提前返回基辅。4日，他在捷克接受乌克兰“1＋1”电视台采访时表示，克拉夫琴科最近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我很了解克拉夫琴科，他从未下达过犯罪的命令(杀害贡加泽)。”库奇马还表示，如有必要，他可以到乌总检察院作证。

　　支持现政府的乌议会党团认为，作为贡加泽案的主要见证人，克拉夫琴科的证词将关系到库奇马的命运，但克拉夫琴科已死，库奇马很可能会洗清在贡加泽案上的责任。

　　为防止出现第二个“克拉夫琴科”，乌总理季莫申科表示，如果库奇马要求加强安保工作，乌政府将会批准。乌议会大案临时调查委员会主席奥梅利琴科则说，不排除尤先科在上台前曾与库奇马达成秘密协议，不追究库奇马执政期间任何刑事责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