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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队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5月18日 06:51 解放军报
张学军 周同义 本报特约通讯员 刘松峰

  人物小传:绍云,河北省邯郸军分区第一干休所正师职离休干部,四川省阆中市人,1920年1月生,1932年参加红军。红军时期,任红30军88师师部司号官,先后参加了第四次、第五次反围剿,三过草地。建国后历任河北省大名县兵役局、汉沽市武装部政委等职。

  绍云老前辈12岁参加红军,战争年代11次负伤。说起长征路上归队的经历,他十分
动情。

  1935年,我在红30军88师师部当司号官。9月打四川崇化县的战斗中,我负了重伤,左脚被机枪打伤。战斗结束后,部队急着去执行新的任务,便匆匆地出发了,伤员都留在崇化。与部队分别的那天,我难过极了,要求跟随部队前进。师长郑维山说:“小号官!留下吧!离别是临时的,伤好以后再回部队。你已经是共产党员了,共产党员要经得起任何考验!”就这样,我离开了大部队。

  川康边界高原的气候变化无常,我和其他伤员搀扶着赶队。第三天,天气变了,大风呼呼怪叫,顷刻间,冰雹、雪雨劈打过来,我们走散了。我拖着流血的左腿,摸索着来到乐渣镇。这里离红军

医院黄金喇嘛寺只隔着一条大渡河。没有筏子和船只,眼瞅着汹涌澎湃的巨浪发愁。我怕连累群众,没直接进村,想在村边先避一避风。我爬向一个草垛,“噌”的一声,从里边钻出一条大花狗,冲着我狂叫起来。里边还有两只小狗,原来它们早在这里安了家。我用石头把大狗撵走,爬到那两只小狗身边。夜里,我和大狗打了好几次“仗”,抱着小狗,靠着小狗的体温度过了夜晚。

  天明的时候,我爬到镇上。这天,初升的太阳照在雪地上有点刺眼。一进村,就碰上一位老大娘。她两眼瞪着我,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我听不懂。我比比划划,她也不懂。我忽然想起,凡红军走过的地方,老乡都会唱红军小调。于是,我提高了嗓音,唱道:“当兵就要当红军,处处有人来欢迎……”唱着唱着,就昏过去了。

  我醒来后,发现躺在一间暖和的房子里,身上穿着老大娘的衣服,床边围了一圈老乡。他们没有问我的来历,就把烧饼热汤送到我嘴里,我狠狠地解了一顿馋。吃饱了以后,我才把掉队的经历告诉了一个会汉语的老汉。老乡们听了他的翻译,都伸着大拇指说道:“红军,共产党,毛主席!”我看见他们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后来,群众准备送我过河去医院的时候,听说我们的部队又折回来了。我压不住心里的高兴,一清早就到街口上等候。红军一队一队地过去。我像第一次看见红军一样,差不多每个路过的战士,都让我相了一面。我想找背号的小鬼,却一个也不认识。直到黄昏时,88师师直的人马才露了头,忽然一个人闪出队伍,用力打了我一拳头,喊了一声:“号官!”原来是师部的司务长。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呼啦啦围上一大群人,又七手八脚地把我抬上担架。刚要走,师长来了,他急忙跳下马来,抚摸着我那半寸长的头发说:“小鬼,你又归队了。”我激动得好久没有说出话来,我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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