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恩泽

　　一种新的战争形态的巨大跨越，表现在“网络战争”上。

　　可以说，网络的概念最早来源于电路，是在电的系统中，由若干元件组成的、用来使电信号按一定要求传输的电路或其中的一部分。而网络的根本意义则在于：它与“线式”的对立。线式，是指一个又一个元素按次序首尾相接。而网络，则突出的是立体横向的联系与交叉关系。

　　全新的战场空间

　　今天，在美国等看来“网络空间已成为新的国际战场”。实际上，在海湾战争时，就已经开始实施“网络战争”了。由于掌握了制电磁权，建立了较好的第五维战场，使美国的作战系统能做到协调一致。据有关报道，美国军方认为，建立可靠的、联接各部队和系统的移动网络，对于具备这种革命性新型作战能力至关重要。据悉，目前正在研制的一种低成本无人地面传感器，可以随时分布在战场上，与作战平台或单兵联成网络充当战场耳目，从而大大增加对作战环境的感知能力。正如美国陆军负责军事探测的克恩中将所指出的那样，联网能力将使军方对战况了如指掌。

　　在国际社会，如今网络战争已经引起世界各国的高度关注和重视。美前众议院议长金里奇曾严肃告诫说：“网络空间是个人人都可以进入的自由流动区——我们须做好准备,以便应付我们做梦也想不到的对手在各个领域的发明创造力”。据外刊报道，印度对其军校学员已经进行“黑客技术”培训了，课程集中在“获取情报和反网络刺探”上，并宣称，“谁从事黑客活动谁就会赢得战争”。西班牙则更有：网络战争的威力与核战争的威力“相似”的论点，认为对网络战争的防御非常“困难”，“全面防止入侵的最好办法，就是退出网络系统”。

　　“网络中心战”凸现

　　“网络中心战”的一个重要含义是，以往的战争都是“平台中心战”。这里所说的“平台”，既指飞机、军舰、坦克、大炮等装备，也指作战参谋部、后方援助部队等组织。而以网络为中心的新型战争，则是以联系这些“平台”的网络为主的战争。换句话说，是把战争理解为：由敌我各种“平台”和“环境”共同组成的一个大的“生态”系统。

　　与“平台中心战”的自上而下传统不同，实施“网络中心战”的一方，可以通过占据信息和情报优势，使自己主动“融入”构成“生态”系统的要素当中，并发挥能动作用，使战争发生变化或加快变化的速度，从而遏制对手“以平台为中心”的战略。

　　很显然，在“网络中心战”中，时间起决定性作用。在战况变化极快的情况下，如果一方进一步加快变化速度，以此发挥最大的影响力，便可“限制”敌方来不及采取下一套战略而“束手就擒”。

　　据称，“网络中心战”的另一长处是：四两拨千斤，能弥补数量、技术或态势上的不利因素。这一点，已经引起了发展中国家的注意。例如，战时为遏制敌防空系统，在“网络中心战”中，可迅速及时、一次性地用高速反辐射导弹来压制和破坏敌人的地空导弹系统，而不必像“平台中心战”那样，往往需要飞机跑几个来回，冒多次风险。

　　“树状指挥”与“垂直指挥”

　　有关实战研究表明，“树状指挥”，其实质也是“垂直指挥”，不具备网络指挥的灵魂——横向联系，已属于落后于时代的“简单指挥”。因为，不管多大的“树”，仍与一个长链等价，只起延滞时空的作用，其“结构级别”甚至还不如一个三角形。所以，当前须重点加强“横向联系”，加速横向信息的兼容和共享，达到“所有作战细胞”的密切协同。

　　美国国防部认为，“网络中心战争”的军事意义在于：“为美军提供了无缝隙、安全、宽频的链接和通用性手段，把各军种联合到一起。”所以，在“网络中心战争”中，必须把军队看作一部完整的战斗机器，它拥有各种各样的空间系统、飞机、无人机、舰船、潜水艇、车辆、地面站及通信线路……但所有这些，都只是网络的一个“点”，关键是必须达成“完整的战斗机器”的整体功能。这里，所有的“点”，都必须进行“全局操作”——对所有装备的硬件、软件都要规定相应的标准，并按照这些规定的标准，去设计、制造、试验和部署武器装备。

　　美空军一上将指出：“在旧有模式中，我们着重研究自己的作战计划，较少考虑如何更好地配合其他军种、合作伙伴或盟国，而新的模式把这种过程逆转了”。美前空军参谋长福格曼在讲演中曾公开宣称：“在新世纪的头25年，你能及时地发现、盯住和跟踪、瞄准在地球表面移动或者位于地球表面上的任何有重大影响的目标。我可以非常坦率地告诉你们，今天我们已经能够做到其中的大部分。这种能力将对所有的军种产生深远的影响。”

　　从传感器到发射装置

　　法国战略前景研究中心有关负责人常引用两个实例来说明“军事革命”。这一革命的表现是：信息技术广泛应用已经将所有战争平台和军事运载工具联成了一个网络。

　　第一个实例是：1983年10月25日清晨，格林纳达。于该岛的美国军队在一个袋形阵地前，遭到顽强抵抗。一名上校试着用无线电联系附近的登陆舰，未果。最后他拿起自己的AT&T电话卡钻进了一座电话亭，和五角大楼取得了联系，在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他一字一顿地将敌方阵地的坐标方位告知了对方。到了晚上，支援火力如期而至，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个实例是：2003年3月，伊拉克战争打响，追捕萨达姆的战斗也开始了。一名美军士官认为自己看见萨达姆钻进了巴格达北部一街区的一家餐馆。他马上用自己携带的全球定位系统“个人数字助手”，将这一信息上传到网络中。5分钟后，该地区的所有战斗单位都收到了这一信息，特别是装备有全球定位系统的B—1轰炸机。随后，在卡塔尔，军区总指挥官从6种攻击方式中选择了用B—1轰炸机进行攻击，并马上把这一选择方案提交国防部批准。旋即，国防部下达了攻击令。从那名士官发出信息到餐馆被炸，其间还不足半小时。

　　尽管“以网络为中心的战争”本身不是武器，但是防务专家们认为：它是一个“力量倍增器”，使威力强大的武器库更加迅速有效。它同时也使己方受到攻击的可能性减小，因为某个指挥部或战舰受损不会致使整个网络瘫痪。“从传感器到发射装置”是五角大楼描述它希望这个系统所具备特点的最常用一个词，这个“系统中的系统”是为了把技术、指令和活力融合到一起。这就是说，如果敌人发射一颗导弹，有关该导弹的数据可通过舰船、飞机和陆上平台的电脑迅速传送，从而可以用最合适的武器迅速迎击。

　　“网络中心部队”问世

　　近年来，美军又提出要建设“网络中心部队”，这是继美军提出建设“数字化部队”和“数字化战场”之后，又一重要动向。“网络中心部队”，是与美海军1997年提出的“网络中心战争”设想相适应的。据称，它是一种协同能力、防护能力、突击能力很强的部队，能依托以计算机为核心的信息网络实施作战。有关研究认为，其发展很可能对未来的军队建设产生新的冲击。

　　网络战争遭遇困境

　　网络战争问世以来，也不断遭遇困境。

　　器材奇缺。美海军曾有人抱怨：“遗憾的是，战术级网络中心战争器材奇缺，在战术级没有纲领性网络中心战争构想和计划，以平台为中心的决策造成了这些问题，给我们留下了不兼容的设备。承包商对把我们已有的系统结合起来毫无兴趣，却向我们兜售需要多年才能装备部队的新能力，并且到那时仍然不能提供我们所需的联合与多国互通能力。”

　　运作故障。美《巴尔的摩太阳报》称：“伊拉克战争被认为是配备有新式计算机化无线实时装备的美军一场表演，不过，这场表演只成功了一半。各种相关信息都传到指挥官的计算机屏幕上，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但是，沙尘暴、沙丘、地形情况和大家都熟悉的计算机堵塞，使得命令和数据难以畅通地传送给战场部队。”

　　难识伪装。美《商业周刊》曾评论说：“以信息技术为基础的系统存在缺陷，许多公司已发现这一点。在阿富汗，当敌军士兵在沙漠上时，特种部队能进行精确轰炸。一旦他们撤退到山洞并伪装自己，技术就远不能发挥那么好的作用了。”

　　补给困难。主要是存在补给线方面的严重弱点。快速，就意味着在作战必不可少的燃料、弹药和供给之前迅速行动。在伊拉克，后勤显然没有融入军事机器。它没有数字装备与前线的机械化部队连接，它也不能迅速地调动。另外，后方是没有防卫的：在机动的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快速向巴格达进发时，300英里的补给线很容易受到攻击。

　　缺乏合作。建立一支轻便、精干而机动的部队，意味着军队实现目标通常需要伙伴。但是，往往在最重要的战役中，合作常常会失败，甚至令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