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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听孩子哭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4月25日 10:36 中国国防报
葛浏强

  当兵在外,离家愈久,思乡之情愈切。此乃人之常情,兵心可鉴。可自从小女呱呱坠地,身为人父,思女几乎成了想家的主题。

  小女不足半岁,不懂思为何物,更不会通过千里银线音语传情,以解为父想思之苦。还好,离家时拍了许多小女照片,闲暇之时翻出看看,笑自心扉,堪以解思。

  烦闷之中,越来越想倾听千里之外孩子的哭声。

  于是,每次拨回电话,心中多一企望。名为问候家人,实有醉翁之意。因此,每每手捧电话,心魂游移,只顾侧耳倾听小女哭声,常常前言不搭后语。家人误以我有事相瞒,于是不折不挠细细盘问。可堂堂军中男儿,此儿女情长之事羞于言表。若能听听小女哭声,本也心甘情愿。只可惜,次次满心欢喜等待接通,回回失望之极挂了电话。不哭,不哭,小女就是不哭。

  小女乖乖,却令为父心头酸酸。想当初,她母亲在老家临盆待产送进

医院,我在部队任务加身领命出征。等完成任务,十万火急返家,小女早已降临人世,等待父归。抱起端详,她不哭不闹,安然入睡。有亏于她,我心内疚,只望短暂归期多加呵护。不过降生之后,小女愈发乖巧,少有哭闹。

  记得刚刚满月之时,将其抱到医院打预防针。整个注射室人满为患,小儿啼哭声此起彼伏。轮到小女,我心惴惴。不料,给她解衣露臂,她只顾东西张望;针扎入臂中,她只是嘴角一抖,眉头稍皱。医生称奇,旁人称羡,齐叹不愧军人之女。但小女愈乖巧可爱,能哄逗其开心之事就愈少,内心歉疚之意也愈深。

  想想自己虽在军中,却长得文弱;而小女不乏军人之刚强,甚是欣慰。但想思之苦却别无弥补。于是,拨了电话,照直说了:想听孩子哭。家人听完哈哈大笑,把话筒置于小女耳边。但是,任凭千呼万唤,那边依旧静悄悄。家人接过话筒,描述小女之状:耳听人声传来,睁大双眼,甚是好奇,于是左顾右盼,不得其解。我顿生失落。

  拨回家的电话愈发频繁。小女成长的捷报也不断传来:开始了咿呀学语,能吃下去一个鸡蛋了……这成长变化的新内容也成为我更多思念的导火索。可部队地处沿海一线,我虽只是名机关小干事,但也工作繁忙、任务压顶,想要抽身回去实为不易。于是,绞尽脑汁想了却思念之苦。用互联网

视频聊天吧,可惜老家地处穷乡僻壤,条件所限;寄张孩子最新的照片吧,又可惜妻子工作也忙,不好添乱。无奈之下,从电视中录了段孩子的哭声,反复播放,却总觉得他人孩子,哭声各异,愈听愈烦。

  一次电话中,妻子抱怨说,孩子现在常常半夜饿醒、大声啼哭,好不耐烦。闻毕,却尤为欣喜,央其啼哭时拨个电话,让我好好听听。是夜1点,果真铃声骤起。抓起电话,啼哭声不绝于耳。细细听之,其势逼人、其声嘹亮,有如韶乐之悦耳、泉水之动听。延而,哭声戛然而止,传来小女吸食的“吱吱”声和啜泣的交响。撂下电话,孩子的哭声始终萦绕在耳。那夜,终于睡得特别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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