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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说序和跋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3月26日 06:49 解放军报

  序跋是书的前面和后面的文字,视之为“书余”也未尝不可,但正因为它有书余的性质,所以有些序跋读来别有一种轻松感。如果是一本论战的书,作者在写作时必然戴着甲胄,全身筋络高度调动,自然是一副战士的严峻神情。现在成书了,写序跋了,心情就如清扫战场,又是另一种平和心境了。如鲁迅当年写《华盖集》中的文章时,是全力对付论敌的,后来写《题记》和《续编》的《小引》时,那文字的语调就很轻松。如果是一本随感类的书,作者在写作时必要创造或崇高或优美的风格,立意、构思也都要顾及,文笔往往凝重而注意分寸。成书后写序跋时,就如同秋后的老农,捧着满把金谷,虽然也有一春一夏汗雨饥渴的回顾,但其中更多的却是放松后的洒脱喜悦的心境。

  序跋是为书而写的,读作者本人的序跋,总能产生亲切感。自作的序跋,因为作者经了“生产”的“苦痛”,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写来更能触及痛痒。汪曾祺的《草花集》是我很爱读的一本书,一篇篇写得如白云舒卷、清泉随形,而书的《自序》又更有一种似乎漫不经心的绰约风姿。他由草花的寻常谈起,说到自己这本集子中的散文,轻松自然,令人品味再三。最近还读到一本香港作家董桥的《乡愁的理念》,作者在《自序》中一一缕析了写作时的心境和编写时的看法,既贴实又中肯。文中有一段我尤其爱读:“‘乡愁’、‘理念’、‘感情’始终不脱中国人的心态;未必染上什么民族情,也许只是异乡人江山之梦的神话:寻寻觅觅之间,确有几分难平之意,恰似舒曼《童年即景》中的那一阙‘梦’,满是天涯情味,越去越远越牵挂。”这简直就是一章有情致有哲思的散文诗了。

  我喜欢读序跋。好的序跋知人谈书,回顾展望,可作文论读,可作索引读,可作传记读,更可作美文读。拒绝序跋,一如与人交往却不听其心音。于书而言,难免走入曲径,却不一定能寻得着幽处。书之没有序跋,给人的感觉就很突兀。就好像有人给你一块囫囵的肉,没有刀叉便无从下口。遥想当年初读鲁迅杂文集、曹禺和夏衍的剧本,都曾被他们各自的序跋所感动,大大提高了阅读正文的兴趣。曹禺的序跋往往写得长,读起来还嫌他说得太少;夏衍的序跋大都很短,觉得若非如此清淡、含蓄,便不足以附其剧作;鲁迅的序跋长则特长,短则奇短,感到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剪裁极为精当。

  现在,我经常能看到这样一些与原书相关的书序,作序者并没有看过全部书稿,更未必与作者有多少交往,只因著译者盛情邀之作序,于情面又难以推脱,勉强为之,妄撰一序,无所指陈,无所发明,仅作题外文章。读这种序,没有乐趣,甚至还会破坏读此书的心境。

  顾炎武说过:“凡书有所发明,序可也;无所发明,但纪成书之岁月可也。人之患,在好为人序。”怎样作序求序,于书而言,是很值得讲究的。上世纪30年代,阳翰笙的《也泉》再版,邀瞿秋白、茅盾诸人作序,他们都写了,对小说给予否定性批评,结果仍都冠于书前。作者的雅量值得佩服。写序不是友情演出,序言不是商品广告。求序应限于相知者,否则还是少些为好。倘能如此,则被求者幸甚,读者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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