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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弯山路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1月12日 06:28 解放军报

  我的脑海中常会浮现出这样一幕来:瓢泼大雨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艰难地行走在山路上。每到这时,我的心就一阵阵地酸痛,往事也随之而来。

  那年我十三岁,读初一。学校在离家十几公里的小镇上,大部分是山路,每次回家都要骑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每周六我都要回家拿一次饭,周日再返回去。一次,天下起了雨,同村的同学对我说:“我们等雨停了再走吧。”我同意了。没想到雨从下午三点一直下
到晚上七点还没有停。没办法,我就和同学在宿舍里聊天准备睡觉了。

  晚上八点的时候,宿舍看门的老大爷忽然在外面叫我的名字,我跑出去一看,人呆了,是母亲!她浑身滴着水站在我面前,眼睛里满是关切,看到我,她显然很高兴,她说站在村口等我好久没看到我,心里着急,怕我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就赶来了。当时我就哭了。事隔多年以后,我问母亲:“你不会骑自行车,也不熟悉路,这三十多里的路你在大雨里是怎么走的?”母亲笑笑说:“没有感觉到雨多大,那时光想着你了,担心你骑自行车走山路出事。”

  就这样的一条山路,我从初中走到高中,后来又从那儿走进军校的大门。一条山路,我走了数百次,母亲的心也随我走了数百次。我离开了家,然后是妹妹重复我的路,而今又是弟弟。

  交通的闭塞,是家乡贫穷的主要原因,世代辛苦劳作的亲人们把摆脱贫穷的希望都放在了这山路之外,因此,每逢农闲之时,一批批的人都沿着这山路走出去了。也有一部分人把希望放在了子女的身上,于是,源源不断地,一些和我一样的孩子往返于学校、山村之间,行走在这山路之上。

  去年听母亲说,村里的山路不见了,修成了柏油路。母亲的语气分明流露出喜悦。我知道母亲的心思,路修通了,她不用再像担心我和妹妹一样担心弟弟了。

  前些日子,我在书中看到这么一段话:“所有的故乡原本不都是异乡吗?所谓故乡不过是我们祖先漂泊旅程中落脚的最后一站。”这时我才明白,我所每日思念的不单单是那一弯山路,更多的是对故乡的刻骨情感和对已逝岁月的留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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