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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影的拥抱

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12月26日 06:13 解放军报

  摄影进入文化范畴,恰恰是各种艺术样式的秩序经历动荡、整合的时期。正如中国文化中的诗画相融,音乐与舞蹈、电影与摄影、雕塑与建筑等等艺术门类的“联姻”,很难说哪种艺术样式可以真正保持其纯粹性。传统艺术固然高居于艺术贵族的殿堂,各种新兴的艺术样式同样也具有新生事物独有的优越性。是否可以这样说,没有哪种艺术样式是上天必然赋予的,它总有一个发生、发展和成就的过程。所以,当“审美疲劳”已经成为一种风气的时候,那些偶然跃入我们眼帘的清新小溪,未必不会成为明天的汪洋大海。

  我们就这样看到了一位敏锐的军事记者黄彩虹的《黄彩虹摄影诗集》。

  中国文论中常讲,“言有尽而意无穷”,文字不可无微不至,留白处更显意境深远。照片与诗的结合,是否互为蛇之添足?于诗而言,照片类似图解;于照片而言,诗歌似也冗余。这是摄影文学面临的一个困境,很多不成功的尝试,使人们怀疑这种样式本身的价值。在黄彩虹的诗与照片中,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五彩滩》、《如诗如画的村庄》、《月亮湾》、《草原山水》、《天山雪峰》等作品,画面色调浓烈,充盈着大自然不可比拟的美感。这美感因为强烈而对人的审美能力具有攻击性,即使如此,这美仍然被限制住了。这被约束的美,这被选择的美,是摄影的魅力,也是摄影的局限。尺寸的约束,作者的站位,使摄影只能带着枷锁舞蹈。诗则与摄影恰恰相反,它除了文字一无所有,但却无所不有。在想象的世界里,美具有任何可能。照片被局限的地方,诗歌登场;诗歌乏力的地方,照片闪耀光彩。这是“虚”与“实”的亲密之舞,艺术空间陡然变得宽广。“是天神,将一串珍珠宝石撒向海滩/是仙女,将一朵五彩花瓣飘到人间……”(《五彩滩》)“是女娲的五彩石在这里熔炼/是画家的五彩墨在这里泼洒/朝霞从这里升起/撒下金光灿烂/夕阳从这里走过/留下多彩梦幻……”(《五彩城》)诗因照片而使意念中的美得到还原,照片因诗而舒展了美的意境。此可谓:影中有诗,诗中有影,诗影交融,奇采飘逸。“广袤天幕中/你舞动璀璨夺目的彩练/茫茫夜海上/你弹奏永久和平的旋律……”(《飞翔的旋律》)“茸茸青草罩不住草原的萌动/牧羊少女怕惊醒草原的春梦/飘浮白云轻轻抚摸着羊群/遍地野花点缀草原的彩裙……”(《青青草原情》)诗歌在摄影的配合下,释放了诗歌语言的魅力;而摄影在诗歌的注解下,获得了超越优美的格调和力量。以影写景,以诗言情,诗情涌动而光影斑斓,“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有段精彩论说:“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以此反观黄彩虹的摄影与诗歌,或可作如是解:入乎其内而不可自拔,便以摄影固定刹那的感动和体察;出乎其外遂得沉思之境,诗歌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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