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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下,走来呼喊爸爸的女孩

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09月28日 08:25 中国国防报

  一个细雨霏霏的日子,崔珂来信了。

  “……西宁一别的第二天清晨,也就是父亲50岁生日那天,我到了海拔3800米的高原兵城格尔木,看到了照片上的那条流淌在父亲身边的河,那条深蓝的格尔木河。下午,一个中尉带我去了烈士陵园。在一块字迹依稀可辨的石碑上,我找到了父亲的名字。点亮了蜡烛,我虔诚地跪在地上。烛火摇曳中,我潸然泪下,大声喊着:‘爸爸!爸爸——’……”

  读着长信,我的眼前晃动着那位爽朗的江南女孩。我的思绪回到了和她相遇的那段时光。

  那年8月,我结束军校培训,坐上了西去的火车。车厢里有些空位。一个女孩径直向我走来,轻轻在我身边坐下。她转身对我说:“坐在这儿,我有一种安全感。你到哪儿呢?”我乍然一惊,看她单纯认真的样子,像是第一次出远门。我说去西北高原。她高兴得跳了起来:“我到格尔木去。我们顺路哟!”

  她叫崔珂,19岁。她说有安全感,大抵是因为我的一身军装吧。果不其然,她对军人的生活充满了好奇。我告诉她,我的父辈有两人把生命留在了老山前线,我的老班长当兵11年只回过两次家,我的营长跪在导弹发射场给撒手人寰的母亲磕头送终……

  女孩的眼中噙满了泪花。她望望窗外,咬咬嘴唇,喃喃地说:“我即将成为一名军校生。我的父亲也是军人,在格尔木兵站……”于是,她慢慢地给我讲述起来——

  父亲去兵站的时候,和我现在一样大。父亲所在的汽车团被戏称为“军中游牧部落”,担负着驻藏部队80%以上的物资运输任务。那块顶着寒风的石碑上,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唐古拉山口,海拔5231米……”父亲和车队就是这样经年累月一趟复一趟与这石碑擦身而过。那年,父亲为了帮助一辆抛锚的军车而掉队。他和那位战友被困在茫茫风雪里。从唐古拉山口涌来的飞雪很快淹没了半个车身。两个人只能在驾驶室里紧紧搂抱着,用共同的体温与死神搏斗。那次,父亲捡回了一条命,却冻残了一只手。

  这年,父亲被调到了海拔更高的兵站。7月,唐古拉山下突降雨雪,肆虐的雪水夹杂着汹涌的泥石流袭击了兵站附近的藏族村子。父亲忙着和战友们帮助受灾群众撤离险境,途中被突然袭来的一股泥浆卷了进去。父亲不顾自己的伤残,把两名藏族兄弟推出了泥流。当他拽着一名受伤战士的手奋勇爬行时,一股巨大的雪水瞬间吞没了他俩的身影……

  这些都是村子里的李爷爷讲给我听的。他和父亲并肩战斗了10年,丢下了一条腿,离开了高原。

  我4岁那年,父亲回过家,我怎么也不肯开口叫爸爸。他遗憾地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从母亲房间里那发黄的照片上,我认识了父亲。他一身戎装,站在一条溅起无数小水花的河边,河的周围是皑皑的雪山。他身材并不魁梧,就像家门前那条清澈的河,有几分灵秀、几分文弱。

  一次过年,我问母亲,爸爸到哪儿去了呢?母亲紧紧抱着我说,爸爸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离天很近很近的地方,一个可以随手摘片白云擦汗的地方。我问,爸爸身边的那条河是不是咱门前的小河呢?母亲泪流满面,点点头,把我搂得更紧了。她的泪水浸透了我的头发,更浸透了我的心灵。

  日子波澜不惊地流过。长大的我再没有问过爸爸到哪里去了。我知道父亲的魂早已溶化在雪山上那条明净的河里。一直以来,我编织着一个梦,一个绿色的梦。接到红彤彤的军校入学通知书,我知道我的梦已成真。我对自己说,我该去看看父亲了。15年了,没有亲口叫一声爸爸的女儿该去看看长眠在雪山下的父亲;15年了,父亲身边的河还如家门口的小河那么清那么蓝吗?

  除了低微的哭声和车轮的滚动声,车厢里寂静怡然。那次分别后,崔珂去了格尔木兵站,我去了另一个高原军营,直到现在才收到她的信。

  “……那名中尉告诉我,40年来,小小的青藏兵站部就有1000多名官兵把生命献给了雪域高原。我默默念着墓碑上的名字——李春芳、贾红照、陈国英……望着起伏的麦浪、沉甸甸的青稞和安静的墓碑,我仿佛看到父亲和他的战友们带着哈达,从世界屋脊向我微笑着走来。我突然明白了,守卫高原,就是守卫圣洁、守卫尊严;守卫高原,就是守卫收成、守卫家乡!我想,当我军校毕业之后,恢弘的

青藏铁路可能替代了‘军中游牧部落’的神圣使命,但我仍旧希望到雪山上去守卫格尔木河,那是我心中永远流淌的‘父亲河’……”(来源:中国国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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