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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珍藏在心中的故事

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08月23日 05:58 解放军报

  在我小时候母亲脸上的伤疤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由于受过枪伤,她脸部变形,牙齿脱落,双耳背,身体也一直很不好。然而,母亲脸上的伤疤又令我为母亲在抗日斗争中的壮举而骄傲,关于她的故事,永远珍藏在我心灵的深处。

  1941年,我的母亲樊风担任苏北抗日根据地盐阜区委组织部长、副书记。7月,日寇对我苏北根据地大举“扫荡”。她按照上级的指示,带领民兵坚持斗争,与敌人周旋,配合主
力粉碎敌人的“扫荡”。

  一天,樊风带领一些党员干部和民兵在新区开展工作,获悉敌人第二天要来“扫荡”,并要抓捕他们。当时他们远离上级,母亲立即派人给主力部队送信,一是通知部队,二是让主力来支援,乘敌不备消灭敌人。但送信的人总不见回来,母亲心里焦急万分,怕信送不到,部队受损失。于是她就不顾危险带着几位党员民兵给部队送信。半路与敌人遭遇,由于人少,战斗经验不足,他们被敌人包围,几个民兵突围出去,樊风作掩护落在了后面。在敌人快追赶上时,她机智地将上级发的津贴费和菜金抛了出去,贪财的敌人果然停下捡钱。但毕竟是女同志,身单力薄,最终不幸落入敌手。

  敌人原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有个叛徒是区队副队长,向敌人指认她是区委领导。敌人喜出望外,对她进行审讯。一开始对她进行利诱,劝她投降毫不见效,于是将她五花大绑起来,用皮鞭狠狠抽打她的嘴,打得她满脸鲜血,敌人边打边问:“公粮和县机关在哪里?你说了就放你,你要是不说就枪毙你。”敌人见问不出什么,就押着樊风向另一个村庄走去。到了那个村庄,在村外,她看见了叛徒,以愤怒和鄙视的目光扫向这个败类,这个叛徒躲了起来,不敢露面。敌人将她拖进一间屋内,里面还关着这个村的农会会长,他也被敌人打得浑身是血。他们彼此关心地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母亲心里十分难过,几乎流出眼泪,但她马上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想决不能在敌人面前流泪,敌人毒打我们,说明我们与敌人斗争是坚强的,没有屈膝投降,没有出卖组织和同志,敌人对我们没有办法。想到这里,她由难过转为了高兴,又抬起了头关切地看着农会会长。后来敌人将农会会长抛入江中杀害,并不许家属收尸。

  敌人毕竟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出来时间长了,怕遭到我军袭击,急于躲回据点。于是将母亲和另两个被捕的同志押到街心十字路口,要杀害他们。敌人先向母亲左边的一个同志开枪,这个同志倒地后动了一下,敌人又补打了几枪。随后,敌人让母亲跪下。敌人的血腥屠杀,吓不倒她,她宁愿站着死,坚决不向敌人下跪。敌人硬将她推倒在地,向她头部打了一枪。由于她是女同志,头发披散,敌人又是在她被推倒在地的同时开的枪,子弹打偏了,从她左脸颊穿入由右脸颊穿出,母亲倒在地上,神志还清楚,知道自己没死,她接受了前一个同志血的教训,机智的一动不动。紧接着,敌人又将另一同志枪杀。他们三人面对敌人的枪口,都是宁死不屈,没有一个被吓倒而向敌人屈膝投降的。这时天下大雨,敌人行凶之后,仓皇撤走。老乡们来到现场,母亲躺在雨水和血水中,听到老乡们议论那两个同志是新四军的侦察员,她发誓只要还有一口气一定为烈士报仇。

  母亲伤势很重,隐蔽在抗日群众家中,吃、睡、走、坐都很困难,老乡满腔热情一心一意地照看她,给她搞了个靠椅让她半躺着,她觉得好受一点。她连稀米粥都不能喝,老乡只好将大米磨碎熬成稀汤一口一口地喂她。当时和上级党组织断了联系。乡亲们冒着生命危险掩护她,敌人来了,就把她抬到庄稼地里隐蔽起来。地里蚊虫很多,老乡用厚东西盖上母亲的腿,但她又热的受不了,上身还得靠手不停地扑打蚊虫,以免叮咬。敌人走了,老乡立即将她抬回家。尽管伤情重,但在老乡的照顾下她心情特别愉快,经常哼唱起抗日歌曲。

  敌人的“扫荡”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残酷,加上敌人知道母亲没死,搜查就更加严密,时时刻刻都可能连累乡亲们,危及他们的生命。为了掩护她,乡亲们想了一个办法,放出风来说她坐船时从担架上掉进河里淹死了,敌人信以为真,放松了对这一地区的搜查。

  在群众的掩护和照料下,母亲养好了伤,她怀着为烈士报仇,向人民报恩的感情,以极大的热情又重新投入了抗日工作。(来源:解放军报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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