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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血证 永不忘却——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口述实录

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07月06日 17:05 新华网

  新华网南京7月6日电(记者徐机玲、蔡玉高)1937年12月13日,侵华日军攻占南京后,在短短的6个星期中,大肆烧杀淫掠,残害无辜平民和放下武器的中国士兵达30余万人,强奸妇女2万余起,全城三分之一的建筑化为灰烬。南京大屠杀是二战史上的特大惨案之一,给中国人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伤痛。

  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打开记忆的闸门,向记者讲述
了67年前亲历的灾难。

  佘子清:“日本兵天天杀人,长江水都变红了!”

  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内的幸存者脚印铜版路上,73岁的佘子清在自己的脚印前驻足良久。他说,“我是在南京大屠杀的血火中侥幸生存下来的,当年南京城尸横街巷、火光冲天,日本兵天天杀人,长江水都变红了。”

  “我出生在南京夫子庙,日本兵打进城时,见人就杀,许多人逃到长江边,日本兵惨无人道地用机枪扫射逃跑群众,江水很快变红了。当时,我父亲逃到了江北,留在家中的母亲却被日本兵残忍地杀害了。我们几个小孩逃到了美国大使馆,看到路上到处是层层叠叠的尸体,男女老幼都有,惨不忍睹。”

  “鬼子兵常到使馆抓人。他们抓两种人,一是头上有帽痕、手掌虎口有茧子的人,他们认为这是扛枪打仗的。见到这样的人,无论老少,统统抓走。另一种人就是女人。鬼子兵见女人就抢。躲在教堂里的女人们都在脸上抹了炭灰。鬼子兵后来知道底细了,脸抹黑的人他们就搜身。我亲眼见到鬼子兵把我的邻居大姐轮奸了,然后用刺刀割掉了乳房。那位大姐疼得直打滚,残暴的鬼子兵却围在旁边又跳又笑,真是惨无人道啊!”

  “1940年夏,我身上生了疥疮。鬼子兵以检查卫生为名,当时就架了劈柴,浇上汽油要烧死我。我拼命挣扎。一个邻居为保护我,被日本兵用枪打死了。”

  夏淑琴:“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孩子!”

  南京大屠杀期间,美国约翰·马吉牧师冒险拍摄的纪录影片《南京暴行纪实》,真实记录了南京城南门东新路口5号两家平民惨遭杀害的情景,其中幸存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当时年仅8岁的夏淑琴。

  “1937年12月13日上午,一队日本兵闯入我家。父亲企图阻止鬼子的暴行,当即被枪杀。母亲怀抱着的小妹被日本兵当场摔死,残暴的鬼子又强奸杀害了母亲。当几个日本兵又要强奸两个十多岁的姐姐时,外公、外婆上前阻止,被日本兵打死。两个姐姐被轮奸后,又惨遭杀害。转瞬间,一家9口人只剩下我和4岁的小妹妹。我脊背也被日本兵戳了一刀,胳膊上又挨了两刀,至今还留有伤疤。”谈及60多年前的那场灾难,夏淑琴悲愤难抑。

  “当天,我们家哈姓房东一家4口也惨遭杀害,日本兵在将哈先生和他的太太枪杀后,又冲进房子里将一个4岁的孩子用军刀刺死,另一个2岁的孩子脑壳也被军刀劈开,惨不忍睹。”

  “日本兵走后,我和妹妹爬到母亲的尸体旁痛哭。此后整整14天,仅靠着锅里的一点剩饭活命,直到被从安全区回家探看的邻居发现。”

  “这段悲惨的经历一直折磨着我,每当想起家中亲人,我就禁不住流泪。现在眼睛已不太看得清,医生说这是活活哭坏的。”

  “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孩子,也是历史的见证人。”1946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后,夏淑琴是第一个到日本为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作证的幸存者。去年,她又首次在中国法院起诉日本右翼侵犯名誉权。

  骆中洋:“我亲眼看到日军持续10多小时的屠杀!”

  “我出生在广东惠州市南岸乡,因家里穷,十六岁就外出当兵。1937年12月我们在南京保卫战中失利,为了躲避追杀,我脱下军装,换上了百姓的服装。可是日本兵还是将我和一大群老百姓抓住了。 12月13日早上6点,我们被日军带到了三汊河边,那里已有黑压压的一片人,估计有两万多。 残忍的日本兵在作恶前竟然问:‘你们愿意选择哪种死法,机关枪、步枪、还是刺刀?’”

  “日军最后决定用刺刀,也就是杀人比赛。很快,几个日本兵把我们按顺序排成行,第一排的人被带到一处空地。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日本兵突然举起刀,砍下了他们的头。”

  “我们都惊呆了,人群一阵骚动,但谁也不敢乱跑,一离开队伍就会被站在高处的日本兵用机关枪扫死。很快,第二排,第三排人纷纷倒下……”

  “这场屠杀从早晨直到傍晚,没有停过,河边的尸体堆成了山。日本兵杀累了,把剩下的人集中在一起,开始用机关枪扫射。我趁乱爬到河边,躲了起来。”

  “天黑后,日本兵离开河边,我才敢爬出来。当时,四周全是尸体,血腥味刺鼻。看到不远处的岸边有很多渡船,我便走过去,想找个渔民家避一避。可走近一看,满眼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1997年,骆中洋赴日本讲述南京大屠杀经历,还曾经与一名参加过侵华战争的日本老兵见面。当着骆中洋的面,这名日本兵对自己当年的罪行表示忏悔。

  常志强:“妈妈临死前,还在给小弟弟喂奶!”

  “那场大屠杀,日本人杀死了我父母,戳死我四个兄弟,奸杀了我姐姐。最惨的是,妈妈临死前还在给小弟弟喂奶!”回忆起往事,今年78岁的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常志强老泪纵横。

  “日军在攻城时疯狂轰炸,很多人被炸死烧死。当时,年老体弱的老祖母劝父母亲逃命,我们姐弟六人随父母逃生时,姐姐11岁,我不到10岁。还有四个弟弟,阿龙8岁,阿三6岁,小发4岁,最小的弟弟叫小来,还在吃奶。”

  “在逃难中,我母亲抱着小来,被日本兵一刀刺中胸部。母亲还不肯放下弟弟,接着又被刺了一刀,母亲倒在血泊中。这时,四处逃散的另外3个弟弟全部聚拢到妈妈身边,抓住日本兵又撕又咬,被一刀一个捅死。”

  “地上全是死人,到处是血,踩在脚底下发黏。满身是血的小来拼命哭喊,我把他抱到了妈妈面前。妈妈这时已不能讲话,只是使劲地把衣服拽开,小弟弟便趴到妈妈身上吃奶。妈妈的血还在流,我用尽力气替她捂着伤口,捂着捂着,妈妈头歪了过去。”

  “我又到死人堆中找爸爸。爸爸跪在地上,手扶着地一动不动。我用力一推,他的身子就倒下了。脸上喷出鲜血,我一看,他的后背早已被子弹射穿。”

  “我和姐姐后来被附近的一个姓张的妇女收留。日本兵发现后,把她和姐姐强奸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到王府园寻找小弟弟,那里还留有血迹。当地人说,有个男孩在死去的妇女怀里哭着吃奶,已经活活冻死了。”

  “我和姐姐成了孤儿。一天,日军飞机喷洒药雾,黏黏的药水落在姐姐身上、脸上,她突发高烧,七天七夜后死去。听老人说这是日军播撒的瘟疫。”

  “日本兵带给我家的灾难,我终生难忘!”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朱成山说:“南京大屠杀悲惨的历史已经过去67年了,但南京这座城市还留有许多见证这段历史的遗址遗迹,当年亲历屠城惨案的幸存者还有400多人。我们铭记历史是为了举世震惊的历史悲剧不再重演,警示世人,牢记战争的创伤,更好地融入当今世界和平发展的主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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