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显现的“班长的战场”——浅析信息化战争作战力量使用的发展变化

　　王辉

　　在军事学术界，有人用这样的比拟来描述现代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机械化战场是师长的战场；20世纪80年代的空地一体化战场是营长的战场；21世纪的信息化战场是班 长的战场。”从近期几场带有信息化战争特点的局部战争来看，战场力量的使用虽还未到“班长的战场”的时代，但精兵利器下的小部(分)队作战，肯定是一个不可逆转的发展趋向，甚至会成为未来信息化战场上的行动主体。

　　作战目标的改变，使小部(分)队的地位作用大幅上升

　　众所周知，信息化战争的一个基本特点，就是主要作战目标不再是敌人的有生力量和重兵集团，而是信息化战场上的“三大系统”，即战场认识系统、战场通联系统和指挥控制系统。这“三大系统”作为构成信息化战场的支撑和主导，是战斗力的生成源泉和倍增器。其中，战场认识系统作为各种陆基、海基及空基(包括太空)的战场监视、探测、侦察和定位导航系统以及人工侦察系统等，它是获取战场情报和搜集战场信息的关键系统，是实施决策、指挥的基础，被称为战场的“眼睛”、“耳朵”；战场通联系统作为通信系统以及信息的其它传输系统，则是正确实施指挥、控制的保障系统，是战场上的“神经网络”；指挥控制系统作为各级指挥机构和指挥员进行战场决策、指挥、控制的主要机构和手段，则是战场上的“大脑”和“神经中枢”。由于“三大系统”在战场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因而现代战争中，进攻一方往往会把对方的“三大系统”作为战场打击的“重心”，千方百计予以摧毁、瘫痪，从而瓦解对方的整体战斗力；而防御一方也必然会把己方的“三大系统”作为整体战斗力的“聚合器”，千方百计地要给以重点保护。于是，“三大系统”便成为信息化战争中，对抗双方攻防的焦点和主要作战目标。相比之下，过去左右机械化战场的主要力量——有生力量和重兵集团，则成为信息化战争中的一般作战目标。比如科索沃战争中，南军损失只有500人，装备损失不到1%，原因并不是南军隐蔽和防护得好，而是美军一直没有将南军部队作为主要打击目标，将重点放在了对方的战略指挥、交通枢纽和重要经济目标上。比如战争中，南联盟的经济潜力50%被破坏，包括100%的炼油厂、70%的机械厂、80%的桥梁、铁路和公路，都毁于一旦。而南军的C4ISR系统更在美军持续和猛烈的攻击下几乎全部陷入瘫痪状态。

　　由于“三大系统”往往具有很强的保护“外壳”和防护措施，进攻者不仅在进行空袭时会以多批次、小编队的方式进行精确“点穴”式的打击，而且在地面攻击中，小分队的侦察、袭击也是重要一法。海湾战争中，美军数量庞大的特种部队就常常化整为零，以小分队形式深入伊拉克的战略腹地，监视伊军的部署和调动情况、确定伊拉克境内的重要目标、勘查进攻路线、搜索伊军“飞毛腿”导弹发射装置、捣毁雷达站等，发挥了很大作用。即便是在常规的地面战中，美军最大的作战编成也仅是师，大量和主要的作战行动，都是由团、营甚至更小的连、排完成的。

　　合成级别的降低，使小部(分)队的综合作战能力大大提高

　　信息化战争是诸军兵种的联合作战。为了充分发挥诸军兵种和各种信息化武器装备的整体效能，兵力结构的合成化趋势将进一步加强。同时，由于武器装备的飞速发展，特别是战场信息化设施已经将单兵、单车、单机等装备信息化，出现了数字化士兵、数字化战车等，它们往往能够直接跨军兵种作战。因此，从合成化的发展趋势看，合成化的层次将更低，已经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师一级单位，20世纪80年代的团一级单位，降为现在的营、连甚至排一级单位，班一级的小分队也具有一定的合成作战能力。阿富汗战争中，美军最先派往阿富汗战场的就是“三角洲”和“绿色贝蕾帽”的特种小分队，他们虽和“塔利班”士兵一样骑着马四处奔波，但他们马背上驮的是卫星定位仪和激光指示器，随时可以下载卫星画面，根据画面去寻找“塔利班”的踪迹，也可以通过卫星呼唤飞机进行轰炸。伊拉克战争中，这种“班长的战场”的特征更为明显。许多战斗中，唱主角的不是过去的师团，而是连排甚至更小的小分队。因为它们的装备及合成化程度已是今非昔比，拥有的作战手段和能力比以往更高级别部队的能力还强，从而可以使它们在信息化战争中大显身手。

　　生存威胁的加重，使小部(分)队的应用更加有效

　　信息化战场上，在精确探测与精确打击高度融合的条件下，被发现就意味着被攻击，被攻击就意味着被摧毁。因而任何大型的集团目标一旦暴露，就很难逃脱致命打击的威胁。因此，在部队生存威胁日益加剧的信息化战场上，在单位特别是狭小空间内投入大规模兵力进行集群作战，无疑于给对方树立了靶子。因此，要提高部队的战场生存能力，就必须降低部队的目标特征，而实行小型化编成，采取小分队的作战形式，是提高部队生存能力的有效方法之一。阿富汗战争中，塔利班部队采取化整为零的办法，实施小分队作战，就有效地提高了战场生存能力。当然，采取小分队作战不仅生存能力强，而且作战能力不会受到很大削弱。因为各种远程、准确的侦察、打击、保障系统随时可给其提供有效的支援。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中，小部(分)队作战行动的频频出现并主导战场，就说明“班长的战场”正在形成，并将成为未来信息化战场的一个重要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