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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亚冲突与希望同在 中国应以理性态度处理问题

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05月08日 13:18 环球时报

  ●人们从东亚世界,正在看到两张面孔:一张是冲突不断;另一张是抑制冲突、防止冲突升级和以谈判解决问题的意识与机制不断形成

  ●与以往相比,今天的东亚已安静许多,冲突与希望同在。东亚正在冲突中逐渐磨合,如果磨合成功,人们将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东亚

  ●看待东亚的未来发展演变,需要一种中性眼光。既不能以“硬性”眼光将部分争端与冲突当作东亚国家间关系的全部,也不能完全以“软性”的眼光认为东亚已经前途光明

  东亚:冲突与合作同在

  进入21世纪后的东亚世界,在中国这个新引擎的带动下,经济发展正在进入新阶段。一个显著的事实是,最近一些年中,东亚世界的经济一体化进程在明显提速,对建立超国家经济共同体的兴趣在明显增长。然而,就在人们以为东亚世界的前途一片光明之时,一些细心者却同时发现:今天世界上非常有可能导致冲突与战争的热点,有三个就在该区域,朝鲜半岛、台海与南中国海,无一不经常牵动人们的神经。该区域仍存在国家间领土问题、海洋权益等方面的争执。不久前在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之间,就曾因为油田领海归属而风声鹤戾。在前年同样的矛盾见于新加坡与马来西亚两个国家。东北亚的几个国家围绕岛屿主权与历史问题而发生的激烈争吵,今年以来更是极大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面对这样的东亚,看到经济合作的人认为经济一体化迟早会结出区域政治认同之果;而关注纷争冲突的人则在说着“经热政冷”和经济、政治分别“花开两朵”。那么,究竟哪一个才更接近事实呢?

  人们应当看到东亚世界正在发生的明显改变和大的趋势:其一,作为地区大国的中国,与该区域绝大多数国家间的经济、政治关系在全面升温。最近中国国家领导人先后访问南亚与东南亚,分别与各自区域的重要国家印度与印度尼西亚建立战略伙伴关系;而东北亚的韩国近期也决定,提高与中国的军事交往水平,做“东北亚的均衡者”,这表明中国在该地区所面临的敌意已大为减少。其二,该区域的热点问题相比以往已得到有效控制。就朝鲜半岛、南中国海这些区域而言,由于当事各方的冷静处理,热点正在降温。3月份,中越菲三国经过几年磋商,终于达成谅解,决定联合勘探南中国海油气资源,此举是将中国所提出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落实到了技术环节。而中国国民党主席连战亲率代表团访问大陆展开“和平之旅”,台湾问题也似乎正在柳暗花明。其三,该区域以谈判解决纠纷与冲突的意识,也在普遍提高。最近印度尼西亚与马来西亚之间的油田海域归属纠纷,就被两国政府理性地控制在了以谈判解决问题的范围之内;而前年,新加坡与马来西亚的白礁归属纷争,最后两国一致同意交由国际法庭裁决。

  人们从东亚世界,正在看到两张面孔:一张是冲突不断。中国、韩国与日本之间最近围绕日本历史教科书与领土问题所发生的争论,正是这张面孔的一个写照。另一张是抑制冲突、防止冲突升级和以谈判解决问题的意识与机制不断形成。

  东亚已走在自身历史的特殊阶段

  如何来看东亚世界的这种悖论现象?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基本的历史感。如果在更长一些的时间概念中进行考察,人们应该乐观地看到,与以往相比,今天的东亚已安静许多。在仍为一些问题而争吵不休的同时,东亚在20世纪下半叶以来,逐渐建立了越来越成熟的磋商谈判机制,对可能引发冲突的问题的控制能力在增强。

  就以目前还在纷争不已的东北亚区域而言,以下一些事件,使人们感觉到还需要有另外的眼光,来合理把握这一区域的前途。

  一件是,中日韩三国的历史学家,自2002年以来就致力于合编一部共同的历史教科书,近日这部反对日本右翼史观的教科书已经面世,并且将在三个国家同步发行。另一件是,中日韩三国的通信部门,近几年加强合作,希望通过共同努力建立互联网等信息技术的“亚洲标准”,以集体同微软等大型跨国高科技企业进行竞争。第三件是,今年1月,这三个国家经过磋商,计划在世界范围内统一针灸穴位系统;以中日韩三国为单位建立自贸区的计划,近年间一直磋商不断;以这三个国家为单位组织的围棋赛和足球赛,也每年都在进行。这三个国家动辄以一个基本国际单位展开活动,反映了东北亚世界具有某种不言自明的共同性和一体性。

  与此同时,东亚国家对自身独立、领土完整和历史认同特别敏感,国家意识及传统主权观念都极其强烈,以前一直被掩盖的领土主权、资源争夺以及历史问题等,非常容易演变为激烈的争端。应该看到,没有东亚世界的普遍发展,也就没其中所凸显出来的新型冲突与斗争。但是,冲突与希望同在。东亚世界也正在冲突中逐渐磨合,如果磨合成功,人们将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东亚。

  看待东亚应该用中性眼光

  在当今的东亚,纠缠其中的是一幅冲突与合作同时存在的图景,因此看待东亚的未来发展演变,就需要一种中性眼光。既不能以“硬性”眼光将部分争端与冲突当作东亚国家间关系的全部,也不能完全以“软性”的眼光认为东亚已经前途光明。东亚各国能不能向更高层次合作迈进,并不完全取决于各国的一厢情愿,而须经过彼此间磨合才能实现。也因于此,中国在处理与东亚世界国家间关系时,应着眼东亚世界所处的历史阶段及这阶段各国的精神状态,以非常理性的态度处理各种问题。是什么问题就面对和解决什么问题,而不宜因国家之间存在某方面的争端和冲突,就将它泛化为彼此关系的全部和本质。一个国家利益的实现、一个区域整体性的强化,是在冲突与协商、争斗与合作的双重角力中逐步实现的。

  就以中印关系而论,中印超越敌对而走向政治合作的事实在提醒人们:在非战争的状态下,任何国家都不宜把与之有着很多负面交往的国家,完全想象成敌人。只要还有可能,都要尽量致力于合作、而防止因为纷争升级而演变为硬性的敌对关系。特别是有地缘联系的国家,它们在或疏或密交往中,总会形成一些“友好”层面的历史记忆和现实往来,并且同时也会存在一些“对立”层面的历史记忆和现实往来。因此,对国家间交往的想象,就不能局限于某一层面,只从某一层面来看待和处理国家间关系,不仅难以反映国家间关系的真实状态,也容易造成战略误判、损害自身国家利益。

  程亚文 (本版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欢迎读者参与讨论,电子信箱:taolun@peopledaily.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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