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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波夫妇与201医院

http://jczs.sina.com.cn 2005年02月15日 07:51 解放军报

  《林海雪原》——一部史诗般的小说,曾经激励影响了几代人。杨子荣、少剑波、白茹……这些颇具传奇色彩的英雄人物深深印刻在人们的心中。我作为沈阳军区第201医院的工作人员,在医院的院史馆中得知,小说《林海雪原》中的那位人称“小白鸽”的白茹,生活中的原型叫刘波,曾在我们医院的前身牡丹江军区医院工作过。望着院史馆那些陈旧变黄的照片,我心中涌动着寻访“小白鸽”,为我院优良传统教育增添新篇章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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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冬季的一天,我乘上驶向北京的列车。此时,我手头唯一的线索是一个电话号码,那是一位外籍医学专家两年前在给医院的信中留下的,这位外籍专家曾与刘波共过事,并且还有来往。到北京后,我找到了这位外籍专家,可这位外籍专家由于最近一次意外摔伤,记忆已不清晰。经过好一阵翻箱倒柜,才找到了刘波的电话。我打通刘波的电话,表明拜访的愿望。刘波听说是老单位的同志来访,非常高兴。由于路上塞车,等我找到她的住所,刘波已在寒风中等候多时了。她热情地把我让到家里,随和而亲近的接待,使我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当时正是用餐时间,老人问我是否吃过晚饭,我谎称吃过了。然而谎言岂能瞒过老人目光,她邀请我到附近一家餐馆,特意为我点了一道鲈鱼,一道烤鸭,说鲈鱼肉质鲜嫩,烤鸭是北京特产,一再让我多吃。老人的热情,使身处异地的我感到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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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的沧桑写在刘波老人脸上,她已年过八旬,但身体依然健康,思维十分清晰,深邃的眸子透出安详与慈爱。我的采访便在老人亲切而随和的氛围中展开了。我心中最想知道的,自然是“小白鸽”与我们医院那段历史渊源。她回忆说:

  “咱们医院是1946年由牡丹江的满赤医院、满铁医院还有谢家沟医院合并组成的牡丹江军区医院,医院分一、二、三所。我1947年来到医院,任教导员兼副院长。我们这所医院是东北剿匪时期唯一的后方医院,在剿匪期间,收治了与土匪作战的大量伤病员,也包括与顽匪‘座山雕’作战负伤的伤员。《林海雪原》的作者曲波曾几次在我们医院疗伤治病,是我们医院挽救了他的生命。”

  她说她和曲波是山东黄县老乡,抗日战争时期两人彼此就熟悉。1946年,曲波在担任二团副政委时,由于患肠道疾病住进医院治疗,这一年她和曲波结婚。1948年4月,曲波所在的团编入“一纵”,他在前线作战时上肢负伤,经牡丹江军区医院治愈后回到部队。1948年10月辽沈战役中,曲波再次负伤,股骨骨折、股动脉大出血,急需大量输血,可当时医院血源缺乏,曲波是O型血,医院凡是O型血的医护人员纷纷给他献血。由于医院采取急救措施,并取出了他身上的子弹,使曲波转危为安。曲波生前曾多次说过,是牡丹江军区医院挽救了他的生命,他感谢医院及时正确的治疗,感谢为他输血的战友们。

  当我告诉刘波老人,医院里的同志们都知道我来北京寻访“小白鸽”,他们说你就是小说《林海雪原》中的“小白鸽”原型,是这样吗?刘波老人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说:“曲波生前曾谈过‘小白鸽’艺术形象创作过程,他说:‘在茫茫的林海中,我们面对的是极其凶残的敌人,恶劣的环境根本不允许小分队带女兵作战。为什么我要写一个女卫生员呢?我想,我们的战争是为了和平,在森林里除了大雪就是野兽和土匪,单纯地记叙这些觉得太冷酷了、太单调了。所以我有意识创作了一个小白鸽。如果你们要问小白鸽是参照何人塑造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是我的老伴。她活泼伶俐、聪明能干。14岁参加抗战,15岁就成了胶东军区后方医院的护士长,医院党委委员,我就以她的性格特征,创作了白茹,以此烘托和平的气氛。’”刘波老人还说:“小说初稿完成,送出版社审稿,出版社的同志建议白茹和少剑波的爱情故事增加篇幅,独立成章。曲波听说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少剑波’和‘小白鸽’的爱情故事扩展了两章。所以,小说《林海雪原》中的人物有生活的真实也有艺术创作。”刘波老人还说,多年来,很多人包括一些战友,都把曲波当成“少剑波”,称我为“小白鸽”。有一次贺龙元帅在医院和曲波热情交谈,贺龙元帅很幽默又很认真地问:“白茹呢?白茹怎么没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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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波的个人经历也是我想采访的。当我让她多讲讲自己的传奇故事时,老人说:“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没什么值得说的。”然而她对曾经工作过的医院却表现出极大的关注和热情,她认真询问当年并肩作战的战友,并准确写出他们的名字。我告诉她,她的战友们都好,有几位仍在医院专家门诊工作,非常想念她。刘波老人一一写下他们的名字,给每个人写上一封信。老人还十分详尽地询问了医院情况,从医院的人员、技术、设备,到重点科室的建设,都问得非常详细具体。

  时间过得真快,该到临别的时候了,我说出想请刘波老人题字的愿望,老人思忖了一下说,“我题字不大合适,我只是曾经在那里工作的普通人,我想写给201医院同志们一封信,请你带回,如果有聚会的机会请你代读一下,以表达我对医院的怀念。”信的全文如下:

  “201医院的同志们你们好!

  医院徐同志来我家,我们畅谈医院现在和过去的情况。我才知道现在医院的科室齐全,医疗水平不断提高,医疗设备先进。能做肾移植手术,我非常高兴!医院发展成现代化综合性大医院,是你们努力的结果,也是你们与时俱进的成果。

  我解放战争期间,在201医院的前身牡丹江军区医院工作过,1948年调往辽西新邱第十二野战医院,1950年转业。我的丈夫曲波同志多次在这里住过院,他在辽沈战役中负重伤,是在这里得到了精心治疗才康复的,并且在大出血时许多医护人员为他输过血,他和我终生难忘。半个多世纪中每谈起他的伤残,他都说是我们医院救了他的命,所以对医院的医护人员非常怀念和感激!

  曲波同志于2002年去世了,我仍然代表他和我们的子女们感谢医院!

  我相信,医院一定会发扬好全心全意为伤病员服务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不断提高医疗科技水平,一定会做出更大的成绩和贡献。

  再次向你们致敬、致谢!

  北京医科大学离休干部 刘波

  2004年11月26日于北京”

  离开刘波老人的住所,我仍被老人谦逊、高尚的情怀久久感染着,我要把老人的信件和深情带给201医院的战友和同志们,更要将我的采访,尽快写成文章带给世上所有牵念着他们的人。(来源:解放军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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