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积薄发的力作——军旅作家方南江与《中国近卫军》

　　房雷

　　世上看过就让人后悔的书大抵有两种，一种是写得太差，看了浪费生命，这种后悔自不必说，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另外一种就是读过便会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早 点读，这种后悔里总是带有点庆幸的意思。我想，看过《中国近卫军》的读者如果会后悔的话，那必定属于后者。近日，笔者就《中国近卫军》的创作采访了作者——方南江。

　　笔者：《中国近卫军》主要描写了武警部队师以上机关的生活，触及了部队工作各方面的现实问题和矛盾，您在写作中对于机关里的人物是如何把握的？

　　方南江：写机关里的人首先应把他们当作普通人来写，不单纯把工作和任务当作小说冲突的焦点，而是把他们融入现实生活矛盾和冲突的大背景中来展现。《中国近卫军》所讲的故事是组建直升机大队，在这个过程中，无论人物的碰撞还是性格、利益的碰撞，我考虑到作为现代的军人，他们毕竟处在和平时期，他们遇到的问题和其他社会群体大体一样，真善美、假恶丑都有，刻意地制造矛盾是不会感人的。关键在于如何感受，如何全面地反映生活。

　　笔者：《中国近卫军》人物生动多样，事件复杂繁多、线索缜密交错，以前常写中短篇小说的您是如何驾驭长篇小说庞大的机体，小说现在的样子和您的初衷一致吗？

　　方南江：小说人物确实多，有名有姓的就有四五十个，我很注意既把握主线上的人物，又不丢掉副线上的人物，每个人物一条线，我在叙述中把他们都勾连在一起，纲目并举，穿插进行，这是符合长篇小说叙事规律的。除此之外，我还特别注意涉及黄金、森林、水电、交通等几大警种，在小说中安排适当的人物与情节。小说的层次总的来说是比较清晰的，现在的面貌基本是与创作初衷一致。很多的朋友和编辑都给我的小说提过意见和建议，没有他们的帮助，这部小说不会是现在这般样子。

　　笔者：在小说中您对自己塑造的人物有何评价？您最钟爱的人物是谁？他(她)的魅力在哪？

　　方南江：我在小说中着力塑造了贺东航这个人物，但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把贺东航当作1号来写反而想得多、收得紧，人物发展受到了束缚，而放开了手脚来写的甘冲英、贺小羽却显得有血有肉、更具魅力。我个人更喜欢甘冲英这个角色，他爱部队、有上进心、竞争性强，在军队中可以算作一个“典型人物”。我的许多朋友还特别喜欢小说中的几位将军形象，说人物描写比较到位，有特点。为使军人的故事与情感更有历史纵深感，也为了与今天的军人生活作个对比，我设置了老一辈革命者的故事，顺便说一句，小说中很多的故事和细节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只是把听来的故事放到了不同的人物身上而已，这应该算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吧。

　　笔者：这部小说的语言很具特色，充满了睿智的幽默与深邃的辩证，不知您语言上的功夫都得益于什么？

　　方南江：我是很看重语言的，语言是小说的载体。这部小说写完后我把稿子改了十几遍，主要改语言。一部小说要达到“好看”的目的，首先要有吸引人的故事，其次是要有能够牵动人心的人物，而承载这一切的必须是赏心悦目的语言。现代的人都很忙，不爱读艰涩的书，读者先让好的语言吸引了，才能去消化作品的思想与内涵，所以，语言是小说的前提和基础。我的语言主要是得益于长期阅读中外的经典名著，比如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我不知读过多少遍，当代的一些作家作品我也是品味再三的。在对这些名著的学习时我很注重把它们的好东西举一反三地“化”用到自己的作品中，虽说永远也达不到那些大师们的水平，但我还是想用我在小说自序中说过的“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来表达我对语言的虔诚追求。

　　笔者：请谈谈您这部小说中的缺失。

　　方南江：我写人物的功夫还不到家，力度不够，比如小说中的女1号苏娅，就显得苍白、干巴、不太感人。而且小说最后总有个光明的尾巴，其实生活里不仅有“大团圆”，也有“小团圆”，更有悲剧，这也许是我对于美好的向往所致。

　　链接：方南江，湖南平江人，军人家庭出身。高中毕业入伍，先后服役于解放军和武警部队，曾任大军区组织部长、省武警总队政治委员、武警部队政治部副主任。少将警衔。上世纪80年代初始发表小说，短篇小说《最后一个军礼》(合作)获1980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解放军文艺奖，并改编为同名电影和电视剧。结集有《方南江中短篇小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