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科技力到战斗力——简述科技动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作用

　　张　羽

　　科技动员历来对于解决战争中出现的重大科技问题发挥着重要作用，但却没有哪一次战争中的科技动员，能够像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科技动员那样，以一场影响巨大的科技革 命，改变了战争的模样，影响到战争的进程和结局。如果从科技的角度来看第二次世界大战，那么这场战争便成了在试验室中进行的战争，成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科技竞赛和科技大战。苏联人在战后总结时认为，“战争的进程和结局对于交战双方科学潜力对比的依赖性已经为历次战争的进程和结局所证实。在当代科学技术革命的条件下，其意义就更为重要了。这一规律反映出：战争的现象和过程紧紧依赖于科学技术成就和交战双方利用这些成就的规模与程度。科学技术成就由科学潜力来表示，它影响着国家的军事威力、武装力量的战斗威力和战争的命运。在科学转化为直接生产力的情况下，科学日益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取得科学潜力方面的优势对于在现代战争中战胜敌人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当时，为加强战争中的科研工作，各国都对原有的科研领导体制和科研体系进行了调整。苏联专门成立了由库尔恰托夫院士任主席的科学技术问题特别委员会，负责解决科研生产中遇到的重大科技问题，包括改进现有武器和生产新式武器，以及军事工业研究和推广新技术、新工艺。为加强对航空工业、兵器工业、弹药工业和造船工业的领导，苏联将国防工业委员会中的这些部门由副部级提升为正部级，还在国防工业委员会中新成立了坦克制造人民委员部、火箭装备人民委员部等新机构。为充分发挥科学院院士的作用，及时解决各方面出现的重大科技问题，科学院的许多院士被吸收参加苏联国防委员会和人民委员会各机构的工作。例如，由科学院院士E.O.帕能领导的乌克兰科学电焊科学研究所就直接设在 183工厂里，并与全体坦克制造者亲密友好地合作。由他们研究出的“自动焊接的新方法大大提高了制造坦克车体的速度，节约了大量电力和劳动力”。苏联科学院也对所属的科研机构进行了改组。美国的科研力量原来比较分散，1940年6月，为“保证美国武装力量对轴心国享有技术优势”，美国总统罗斯福授权成立了由国防部门、大学和私营工业代表组成的国防科研的最高管理机构———国防研究委员会。次年6月，又在政府中建立了一个实体性机构———科学研究与发展局，主抓科研立项和各方面科研项目申报的审批工作。该局的负责人是某科学基金学会的会长万尼瓦尔·布什。布什因不满意政府科研机构的办事效率，遂制定了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依托大学和工业企业实验室的力量，进行军事项目研制的科研体制。他不仅将各大学的专家教授招聘到与先进技术研究项目有关的工作岗位，还要求各大学建立新研究所，以进行以军事为目的的科研。各大学和企业因此得到了大笔科研经费，其科研能量被充分调动起来了。美国国家科学委员会在那个时期的一份研究报告称，在战争时期“美国科学家既心情愉快，又精神振奋” 。霍普金斯大学前校长马勒写到：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包括各大学在内的整个国家的动员和科学技术，对赢得战争的胜利必然会起到空前巨大的作用；在科技界的这种动员一直持续到1945年以后即一直持续到冷战、朝鲜战争，最后直至越南战争结束。布什还通过努力，使美国政府免除了1000多名重要科学家与工程师的兵役义务。美国为战时科研成立的最高领导机构，是为原子弹的研制工作即《曼哈顿计划》的实施而成立的领导机构，总统、副总统、国防部长、陆军参谋长都是这个领导机构的成员。

　　战时科研的任务新、时效性强，需要大量高层次的科研人才。为此，各国采取多种措施吸引和网罗科研人才。美国在没有参战之前，就利用洛克斐勒基金会帮助几百名犹太科学家逃离德国到美国从事科研工作。整个战争期间，美国从欧洲各国总计吸纳了2000多著名科学家和工程师为美国的科研效力，使美国战时的科研领域人才济济，仅研制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就集中了4000多名科学家和工程技术人员。苏联的科研力量原本就很强，战争期间又从德国网罗了6000名科学家和工程技术人员，并且重新起用了一批在肃反中被打成反革命的科学家，从而使苏联的军事科研能力大增。不仅如此，苏联在战时经济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增加和扩大了高等院校的助学金和名额，使高等院校和中等技术学校的数量得到保持和增加。1942年高等院校招生人数曾减到10万多人，中等技术学校减到17万人，而1943年两类学校的招生人数则分别增加到16万多人和25万多人。“德国早在战前就动员了一大批才智出众的科技专家，从事先进武器的研制工作，其中包括不少诺贝尔奖获得者”。科技动员取得了丰硕成果并被迅速地转变为国家的战争能力。德国在1943年已经成功研制出无人操纵的V-1火箭和V-2飞弹。1944年的一年中，德国向伦敦就发射了8617枚这样的火箭和飞弹。苏联在战前的国防科技已经具有了较高的水平，1939年就研制成功了性能优于德国坦克的T-34坦克和威力强大的卡秋莎火箭炮。但是，由于战略指导出了问题，这些先进的武器在战前都没有及时安排大批量生产。到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前，T-34坦克只生产了18 61辆，卡秋莎火箭炮尚未投入成批生产。苏德战争爆发的第二天，苏联国防委员会就做出了加大T-34坦克的产量和成批生产卡秋莎火箭炮的决定。1943年机构设计师郭留诺夫和沃龙科夫合作，研制出一种7.62毫米郭留诺夫重机枪，用气冷代替水冷枪管并大大简化了机枪构造，比水冷的马克沁重机枪减轻了20公斤。为能有效地对付坦克等装甲车辆，苏联设计师们在很短时间内就研究制出多种新式反坦克枪。到1942年底，苏军新式飞机在空军总数中所占的比例已达71.8%。“在激烈的战斗中，苏联军事技术装备不断得到完善，并且把德军自夸为先进的技术装备抛在后面。希特勒军队统帅部妄想依靠坦克和火炮击败苏联军队，他们显然对野战炮兵这个在现代战争中的主要突击力量估计不足。苏联军队在炮兵装备和战斗使用上的优势是明显的。苏联军队在使用航空兵特别是强大的攻击航空兵— ——军队的巨大的突击力量方面也是占有明显的优势。苏联坦克的质量，尤其是战场上机动的能力，也就是它的突击力超过了德国坦克。美国人花了6年时间和大量人力、物力研制出的原子弹，无疑对加速这场战争的进程起了重大的作用。排在原子弹之后的便是1943年开始生产的青霉素，“这种药品挽救了几百万同盟国军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