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商汉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2004，

　　1984之后的20年，美国突然因反恐之名，要求数十个国家的入境者在自己的国门之畔按下指纹。这让人想起了乔治·奥威尔小说《1984》中那个令人恐惧的乌托邦，以及“老 大哥”监视每一个人对自己忠诚不二所采取的方式。

　　尽管那本小说只是人类恐惧想象中的一场梦魇，但在小说家试图描述的年代之后20年，人们在现实中确然正经历着尊严的丧灭。一个名为最尊重个人尊严的国家、一个因“反恐”或其他种种理由自诩为“老大哥”的国家、一个号称全球民主典范的国家，这回却毫不犹豫地将他国自由人的手指强迫按上自己国家与政治的印泥--在美国人眼中，这当然是一种“对于美国国家安全的义务”，而这种所谓的义务的源流，却很难说清到底是源自保护自由？还是保护政治？21世纪初，布什主义如是；20世纪中，麦卡锡主义亦如是。

　　福柯“知识与权力”的命题到了美国的政治哲学中，造就了美国权力的广义，这包括了思想控制人的力量，媒体吸引人的力量，军事打击人的力量，当然此时此刻这种力量同样延展到了那些入境平民的手指。这种将全人类划分为“美国”和“非美国”的作法，实际上重新构建了国家机器对于个人的侵犯强度，所不同的是，这种原本尚陷于一国之内的事情，如今已被美利坚帝国充分扩大到了全球的每个角落，理论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而不感觉到这种对于个人隐私和自由的侵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美国已经完成了其对全球的暴力普世。它所打造的指纹记录，与其说是门槛，不如说是强权的暗示。

　　尽管没有人知道第一位被要求按指纹者究竟是感到了光荣还是耻辱，但是日本等国站出来对这种行为表示理解，却让人们感到了不理解。甚至连美国自身，也表示别国有权采取相应措施。

　　尊重只能源于尊重，平等也只能共生于平等。“来而不往非理也”，中国、这个常被西方视为落后的、拥有最长的封建历史年表的东方古国，这一次，却站在了捍卫个人尊严的前列。孙中山先生曾说“平等对待一切平等待我之民族”，中国采取对等措施限制美国入境者，正是以一个民族的集体意志，向指纹权力提出了质疑。

　　为手指创造一个自由的延伸空间，其实质也是为思想和权力创造一个充分繁殖和公平流动的净土。这本来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却在现代性的社会中被冻结，成为了人们重新争取的权力。乔治·奥威尔最终为“老大哥”控制的乌托邦提供了行动的方案，他一直在告诉我们，其实真正能够对抗“对指纹行使权力者”，正是世界上60多亿人的手指。

　　此刻，来自美国的一则“入境者说”依旧让我们无言——

　　入境者说：“我有一颗热爱自由的心。”

　　美国海关说：“那得看你有没有一根忠于美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