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华

　　一望无际的戈壁，漫天飞舞的黄沙。3年了，石虹已记不清有多少次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与战友们一起在戈壁滩上翩翩起舞，给边防官兵带去了欢笑和快乐。

　　当她作为最年轻的军队代表，也是惟一一名士兵代表参加今年在北京召开的中国妇 女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在首都的那几天里，21岁的石虹说她几乎夜夜都要梦回军营，梦回大漠迎风起舞。大漠风沙补红妆

　　每年，石虹所在的演出队都要下部队频繁地进行演出。每天，她和战友们总是清晨上路，到一个团演出一完，就要赶往下一个单位，每天演出两到三场，收拾完最后一场的舞台往往都是深夜了。而有时候，他们也要适应想象不到的演出环境，有场演出的舞台就是在六辆并排的解放车上，灯光是周围停放的6辆解放车的车灯。

　　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来说，最让石虹尴尬的是戈壁里没有足够的水用来上妆卸妆。部队用水困难，只能用自己带着的饮用水湿湿脸，洗不净风尘。上了妆，往往就是一整天，汗水和粉妆就像给皮肤蒙了一层罩子，闷得让人难以忍受，演出完了只能简单擦洗一下，因此石虹的皮肤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粗糙。化妆在平常看来本是营造美丽的事，在边疆则有了不同的效果。

　　“伊犁河水照我影，大漠风沙补红妆。”虽然“牺牲”了自己的美丽，但每当想到为战士们带来了快乐，石虹就会这样满怀激情地吟诗抒怀。

　　这是石虹刚入伍时自己写下的。那时，演出队正在精心准备一个英模事迹专场晚会的排练。因为柔韧性不好，当她两腿紧贴墙壁一字打开做练习时，疼得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索性趴在窗台上哭。路过的人看了都是一脸的诧异，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下部队演出时，英模的事迹搬上舞台，感染着观众跟着笑与哭。当石虹看到这情景时，知道了自己为练功付出的每一滴眼泪和汗水都能得到战友们的感应，而自己的那点痛远不能和基层战士相比。从此，如果自己的舞蹈没有得到战士发自内心的掌声，如果自己的小品没有让战士由衷开怀，她总会琢磨自己哪里没有做好，自我加量训练。舞动步伐不停歇

　　石虹从小就喜欢跳舞，13岁考进新疆艺术学院，专修舞蹈4年，1999年毕业特招入伍，成了一名文艺兵。如果说入伍前的石虹视舞蹈为一种单纯的兴趣，那么步入军营后的她则越来越感到，火热的军营是最美的舞台，为可爱的边防军人而舞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我最盼望的事，就是能尽快把钱攒够，买上光碟机看资料，自学编舞。”石虹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工厂的效益也不好。有了学编舞的心愿，她给自己的支出做了“分分计较”的规定，这个月要买几张光盘留做资料就一定要做到，再诱惑自己的零食衣服也忍住不买。为了编舞，她开始跟着队里的乐手学钢琴。为了编舞，她读书看报，一边学习一边研究舞蹈服饰。

　　从2002年开始，石虹到部队史馆兼作讲解员。在一遍遍的讲解过程中，部队的光荣历史与英模人物的英雄事迹一次次地触动了她的心灵，也使她联想到新兵训练时宣扬英模事迹演出受到欢迎的情景。她懂得了，用舞蹈语汇和肢体语言传播军营故事，表达军人情感，突出兵味军味是自己努力的最佳方向。于是，在平时的演出中，石虹就开始按照这个思路积累一些动作和情节。

　　今年，在领导的支持鼓励下，石虹受领了自编舞蹈参加全军文艺汇演的任务。为了确定主题和表现手段，她连续几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最后，是驻地的伊犁河赋予了她灵感，她和乐手开始磨合音乐和舞步，设计服饰场景，并担任领舞带领大家排练。一个多月后，10人群舞《伊犁河畔》呈现在舞台上，顺利地参加了全军文艺汇演。回顾自己编导的第一个舞蹈，兴奋紧张之余，石虹感到自己的差距，增强了学习的紧迫感。于是，她的计划表上又多了一项任务：攒学费到舞蹈学院进修。演兵更要当好兵

　　当好兵才能演好兵，石虹对这一点深信不疑。2001年1月1日，石虹到部队一年了，她当上了班长。一个班长七八个兵，大的不过20出头，小的才15岁，19岁的石虹经历了许多让她哭哭笑笑的事。

　　一次班务会上，石虹批评了几个在正课时间聊天的同年兵。第二天，几个战士很有“默契”地对她不理不睬。“冷战”僵持了几天，石虹也在熄灯后躲在被窝里哭了几次。几天后，石虹收到一封长长的来信，署名是那几个同年女兵。信里说，她们知道石虹的心意是好的，说的也有道理，但说话的方式让她们接受不了。收到信的当天，石虹召集班务会，当着大家的面作了自我批评。后来，她把这个故事写进了自己的作品，为表演增添了更加贴近军营生活的内容。

　　从当班长的第一天起，石虹就一直随身放着一个小本子，把平时看到的、听到的事情都记下来。她发现新兵小赵工作学习都没有热情，总爱哭，暗中了解才知道小赵不适应部队环境和新疆的气候，很想回家。她悄悄地给小赵的父母打电话，让老人放心，同时一有机会就和小赵在一起谈心。队里组织演讲比赛，她鼓励小赵参加，帮助她一起准备。小赵在演讲比赛中表现突出受到表扬，劲头越来越足，笑容越来越灿烂，现在还成了积极分子。

　　这些经历和感受更加丰富了石虹的创作思维，她把这些深切的体会融入舞蹈表演中，在一次次演出中奉献给边防线上的战友们。（解放军报2003年12月06日第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