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先驱导报／作者 叶景霖

　　【提要】国际媒体为我们勾画了这样一幅画面：所有制造炸弹的坏家伙都已像“反恐精英”里的“T”一样效忠于同一旗帜，对抗全世界的“CT”们。虽然恐怖主义不是“基地”组织的发明，开车撞大楼也不是“基地”的专利，但现在“基地”已经“荣幸”地成为恐怖主义的品牌。

　　发生在伊斯坦布尔的连环汽车炸弹袭击再一次使恐怖主义和“基地”组织成为全球焦点，一些当地媒体干脆将之称为“土耳其的‘9·11’”。很多媒体和评论都不约而同地把此番袭击和“基地”组织联系在一起，甚至汇丰银行大楼的瓦砾尚未尘埃落定，就有评论从各个角度论说“基地”组织此举的企图。“策略调整”说、“转变战术”说、“敲山震虎”说种种高见不一而足。然而，笔者却总有一点怀疑。连串爆炸的幕后黑手是否就是“基地”组织尚难以确定，这些高屋建瓴的宏论出台的是否嫌早了一点？几个嫌犯“据说”都曾在阿富汗受训、自称“基地”麾下的几个组织自承责任就足以成为对“基地”实施缺席审判的铁证吗？

　　所有的坏家伙都属于“T”？

　　“9·11”以来，反恐阵营内林林总总的各国情报机关和新闻媒体已经习惯于将发生在世界各地的恐怖袭击和“基地”联系在一起，大大小小的极端伊斯兰恐怖团伙也纷纷宣称自己系“基地”旗下的战将。国际媒体为我们勾画了这样一辐画面：所有制造炸弹的坏家伙都已像“反恐精英”里的“T”一样效忠于同一旗帜，对抗全世界的“CT”们。虽然恐怖主义不是“基地”组织的发明，开车撞大楼也不是“基地”的专利，但现在“基地”已经“荣幸”地成为恐怖主义的品牌。

　　诚然，反恐怖斗争在某种程度上是一场黑白分明的搏斗，而“基地”确实也是其中一方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可以眉毛胡子一把抓，把发生在印度尼西亚、摩洛哥、沙特阿拉伯、伊拉克、土耳其的每一起爆炸都算在“基地”头上。可能所有这些袭击都是由“基地”总部精心策划并指挥其分支机构实施的，但也可能是散布在世界各地的恐怖团伙未经本·拉丹批准擅自使用“基地”名号各自为战；可能选择袭击伊斯坦布尔这座城市具有明确的战术含义，但也可能只不过是因其乃举世闻名的旅游城市，注定了无法戒备森严而已。

　　“是他，不是他也是他”

　　如果说“基地”确是恐怖主义的“品牌”的话，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品牌而已，不是也不可能是恐怖主义的全部。

　　拿破仑在指斥昂吉安企图谋刺时发明的“是他，不是他也是他”这一逻辑已经根植于反恐斗争中，把“基地”组织品牌化，使恐怖袭击“商标化”就是这一逻辑的体现。把恐怖主义等同于“基地”组织自有其便利所在，但便利并不意味着有利，相反，恐怖袭击的“基地”品牌化至少在两个方面将使整个国际反恐斗争受到损害。

　　首先，把所有恐怖袭击都和“基地”挂钩无疑是在变相为“基地”张目，使其对世界各地的宗教极端势力和恐怖势力更具吸引力和感召力，促使形形色色的“T”们加紧走向联合，汇集在“基地”旗下，增加国际反恐斗争的难度。这一点正是本·拉丹求之不得的事情，“基地”当然不会挺身而出为此做出澄清。

　　其次，也便于某些国家在反恐斗争中“走私”。一些人或者一些国家乐见恐怖主义的“品牌”化，因为惟有把全部的恐怖主义都和“基地”联系在一起才能把错综芜杂的国际反恐斗争简单化为“善恶二元论”，把全部的反恐怖力量集中在一个方向，由一个国家主导，为在这一地区移植“自由民主”铺平道路。这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反恐阵营矛盾的加深，阻碍消除恐怖主义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