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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特写:武警黄金部队——无人区的寻金人

http://jczs.sina.com.cn 2003年9月24日 19:18 新华网

  新华社记者吴杰、本报通讯员刘学努

  夜宿黑山头,风沙不期而遇

  经过800公里的长途颠簸,我们到了此行第一站———黑山头。

  月光透过帐篷的透气窗像碎银般铺了一地,远离城市的戈壁之夜显得格外寂静漫长。第一次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与官兵们一起宿营,我们开始还显得有点兴奋,但一路的劳累很快将我们带进了梦乡。

  午夜时分,一阵“劈劈啪啪”的声响将我们惊醒。帐篷外面刮起了风,一阵紧似一阵拍打着帐篷。风越刮越猛,就像一群发怒的狮子,咆哮着呼啸而来,挟裹着黄沙扑进帐篷。

  “这风大约有8级,快把窗帘拉死。”总队新闻干事刘福江拧亮手电坐了起来。我们连外衣都没有穿就跑出帐篷去封透气窗。

  回到帐篷,大家已完全没了睡意。听中队干部说,就在我们来之前,一场10级大风把中队的两顶帐篷连根拔起,拽帐篷的4名战士也被风一起带到300米外的山包后面。这让我们不禁有些担心,生怕大风会将帐篷和我们席卷而去,干脆守着吧,不睡了。

  风声中,眼皮不知不觉又合上了。

  早晨醒来,大风不见了踪影,隔壁帐篷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那是一曲《大海啊故乡》。循声走去,吹笛的是刚入伍半年多的新战士慈长利,前几天拽着帐篷被风刮出好几百米的人里就有他。看着他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我便问他:“这一夜大风,你怕不怕?”“这算啥,古人不是说‘吹尽黄沙始到金’吗?咱寻金人身子重,风再大也奈何不了我们!”

  就在我和慈长利闲聊时,中队长刘勇带着拉水车从哈密回来了。原来水车半路坏了,他和司机在路上睡了一夜。问他为什么不在哈密好好睡一觉再往回赶,他把高度近视眼镜向上推了推,对记者说:“在市里反而睡不着觉,只有赶回来伴着戈壁的大风才睡得踏实。”

  巧遇百灵,战士们献出仅有的存水

  “风吹石头跑,天上无飞鸟。”在一望无际的荒原戈壁,极难见到飞翔的动物。想不到在康古尔塔拉红山矿区四中队采访时,我们竟奇迹般地同两只百灵鸟相遇了。

  那天下午3点刚吃过午饭,记者正和爆破手高有亮聊天,突然有人在门口兴奋地喊着:“快看,来了两只百灵!”

  百灵!?真的是百灵!它们正在水车下的阴影里张着嘴大口喘气。

  战士们高兴地跑出了帐篷,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谁也不愿打扰这两位远道而来的“探访者”。不一会,一只百灵鸟快步跳跃到离水车不远的水池旁,张开长长的嘴巴喝起水来。这天外出拉水的另一部水车还没回来,战士们已有两天没刷牙洗脸了,池内留存的这点水是供做饭用的。或许是对这两位勇敢的“探险者”心怀敬意,或许是对饱受饥渴煎熬者心存同情,大家一声不吭地将自己也舍不得用的水对百灵鸟开放了。

  那只百灵鸟喝着喝着,突然倒在了水池边。在它身边的另一只刚喝了几口也突然停住了,开始围着倒下的同伴转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战士小高快步走了过去,只见那只百灵鸟睁着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它太饥渴了,水一下子又喝得太多了,就这么倒在了水池边。手捧这只死去的百灵鸟,小高的眼睛湿润了。

  “副指导员,我们给百灵鸟洗个澡行吗?”

  “洗完后就把它埋了吧。”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副指导员庞乃旺对小高说完后就走回了帐篷。

  晚上8时40分,剩下的那只百灵鸟在战士们的目光中,张开双翅飞上天空。远处,灿烂的晚霞将天际染得一片火红……

  山高路险,脚板踩出寻金路

  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红山矿区,驱车千里来到位于甘肃省肃北蒙古族自治县境内的东山湾矿区。本想从这里转道前往崇山峻岭间的哈熊掌采访六中队官兵,得到的回答却是:哈熊掌洪水太大不能上山。我们只得待机而行。

  哈熊掌海拔4700多米,六中队官兵在那天地间架起了第一台钻机。上山要经过10多条河,一旦遇上雨天,山洪就会断路。总队刘干事讲起去年7月哈熊掌的一场山洪。

  那天,正在进行钻探施工的官兵被突然而至的瓢泼大雨赶进了帐篷。雨点夹着冰雹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河水暴涨,切断了车辆上山运送施工器材和供给的惟一道路。就在官兵焦急等待之时,参谋长郭德红请一牧民骑马送来一封信:上山车辆被陷水中,速派人救援。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难行进,官兵们到达陷车地点。大家挖的挖,拉的拉,推的推,被陷的车辆终于被拉了上来。返回路上,陷车、拖车,泥水中一次又一次搏击,将官兵们全塑成了“泥兵俑”。

  等待期间,我们随东山湾三中队主任工程师杨观德到海拔4000米以上的槽探采了一回样。我们一路负重上行,呼吸越来越困难,原想四五百米的距离不出半个小时就到了,但一个小时过去了才走了一半。越向上,山越陡峭。中午12时走上工地,我们累得浑身散了架,一屁股坐下再也站不起来。杨工程师他们每天都要这样上上下下,若非亲历绝难体味到黄金兵脚踩大山在天地间觅宝的辛苦。

  转眼3天过去,洪水仍未见退,我们只好抱憾离开东山湾矿区。虽然没能登上哈熊掌,但哈熊掌那高高的钻塔和飘扬的国旗却在我们眼前晃动,仿佛在向我们展示黄金兵的豪情与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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