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利、刘扬、本报特约通讯员郑琪

　　莫道芦河水冷，花样年华激情如火；莫道大漠苍茫，激荡青春写壮歌；莫道贺兰山高，热血男儿斗云天……4月中下旬，西安陆军学院组织400余名毕业学员赴陕北、宁夏、内蒙古等地进行了为期15天、行程2000多公里的野营综合演练，把毕业考场搬进大漠戈壁，使课堂延伸到战场，让学员在瞬息万变、险情迭出的各种战斗中，积累丰富一个合格指挥员所需 要的素质和内涵。

　　走出窗明几净的教室，离开装有空调的实验室，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冲锋陷阵，学员学到了一条经验：

　　打仗不分风沙雨雪

　　在一个长条形高地上，战术教员李帮晔正在向两个摩步连介绍地形、敌情，忽然狂风大作，漫天的飞尘扬沙交织成一块巨大的幔布，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天昏地暗，能见度不到5米。学员们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大家使劲压住自己的帽子，以免被风沙吹跑。李教员顶着风沙继续介绍情况，并下达了迅速展开作业的命令。

　　“砰、砰”，透过漫天黄沙，隐约可见两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战斗打响了。此时，担任正面进攻的摩步一连，在连长李振龙的带领下，迅速戴上防风沙眼镜，沿着高地北侧壕沟呈战斗队形向前推进，在沙尘暴的掩护下，出其不意地突破敌防御前沿。摩步二连在我炮兵对敌火力压制下，迂回至敌侧后方，前后夹击，一举攻占了3号高地。

　　在高地上，演练总指挥夏龙祥政委和学员围坐在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他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打仗不分阴晴雨雪，越是恶劣的天气，越蕴含着宝贵的战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4月17日晚，部队行军至靖边县暗门滩，按照宿营命令，各连开始搭帐篷。还未安顿好，狂风便四起，黄沙弥漫，刚刚支起来还未加固的帐篷被吹得横七竖八，大家和狂风进行了好一阵“拉锯战”才加固好。

　　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半夜，一阵刺骨的寒风把官兵们从沉睡中冻醒，掀开帐篷的小窗户朝外一看：漫天的大雪已经把大地变成一片银白色世界。突然，一阵尖利的防空警报声响起，远处还传来了飞机马达的轰鸣声。

　　“接上级敌情通报，敌6架武装直升机成编队直行临近，各分队迅速疏散隐蔽、并利用有利地形做好抗击敌机的战斗准备。”

　　两个摩步连、两个炮连的指挥员几乎同时下达了战斗命令。5分钟内，所有帐篷全部消失在柳树林和山谷中，新任摩步二连连长的学员董楠通过无线电沉着指挥：“一排迅速占领前面小高地，做好战斗准备，重高机、便携式防空导弹迅速抢占有利地形做好对空射击准备，轻火器做好对空集火射击准备；二排以一部兵力快速隐蔽前出，打击在远距离上向我攻击的武装直升机……”

　　这个觉没有睡好，但每一位学员都尝到了“全天候”作战的滋味。

　　走出课本，脱离预案，在陌生地域摆兵布阵中，学员得到了一种启迪：

　　战术没有标准答案

　　战斗开始的时候，担任摩步一连连长的学员刘毅，采取正面主攻、侧后迂回、穿插分割、迂回包围的战法，组织部队发起攻击。没想到，战斗一打响，担任主攻的一排在沙丘中间几经周折后，竟找不到主攻方向和主攻点，迂回分队也迷失了迂回路线，整个战局一片混乱，被导演部当场判为失败。

　　吃了败仗，每一位学员的心里都不好受，讲评时，曾亲身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副总指挥赵卫国副院长说：“战术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今天你们碰到的地形是沙漠，可摩步一连仍然套用山地进攻作战的模式，败北是可想而知的。战术的灵魂是一个‘活’字，千万要记住，只有灵活运用战术的一般规律，因地制宜制定作战方案，才能取得胜利。”

　　“战无定法”。每一位参演学员把这句话深深地记在了心中。4月20日下午，在贺兰山腹地，一场夜间进攻战斗前的讨论正在热烈进行着。

　　“教员，如果我是连长，我将把主攻点选择在右翼，助攻点选择在左翼，采取钳形攻击的攻击样式，分散‘敌人’兵力火力，打破其防御态势，一举攻占无名高地。我的理由有三点：第一，……”

　　“教员，我有不同意见。如果我是连长，我会采取正面牵制、侧翼主攻的攻击样式，具体部署如下……”过去，学员的战术课教学除课堂的理论学习外，只在学院的战术演习场进行野外战术教学，由于地形比较单一，无形中在学员脑海中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战斗模式，怀揣着一个标准答案。在接下来的演练中，导调教员十分注重引导学员开放思维，创新思想，突破自我，每到一处地形，每演一个课目，都由各队学员组织的不同代职班子进行演练，放手让学员根据自己的想法处置情况，从标准答案的束缚中走出来。

　　明明是演练，却处处布满“陷阱”，学员在导演部的精心安排下，明白了一个道理：

　　演练拒绝舞台彩排

　　22日下午，刚刚挺进内蒙古腾格里沙漠边缘的两个摩步连和两个炮连正兵分两路准备穿越沙漠。突然，一名40多岁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跑来拦住队伍说：“解放军同志，俺村闯来10几个拿枪的蒙面歹徒，现正在村里抢夺钱物，你们快救救我们吧！”炮二连指导员张利锋立即通过无线电向导演部报告，却联系不上。8个连长、指导员商量了好一阵，终于定下决心：兵分三路包围村子。在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情况下进村一看：村中的一块空地上，停放着导演部的指挥车。这时担任总导演的战术教研室王利民主任集合学员讲到：“同志们，演练不是彩排，真情况出现了，你们却不能及时处置，等你们商量好了，敌人早跑了。两个问题：第一，定下决心太慢；第二，声势太大，不够隐蔽。”学员们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一个演练课目。

　　以往的演练，导调教员都会预先告知学员演练课目的具体内容，此次演练，导演部没有向学员透露任何细节，所有情况对学员来说，都是陌生的。

　　在与某装甲团的实兵实弹联合演习中，摩步二连在炮火掩护下，利用第一梯队的攻击效果，向纵深发展进攻时，为了能够达到迅速歼敌的攻击效果，很快就爬上陡峭的山坡，一举攻占了敌指挥部。正当摩步二连的学员为自己的演练效果沾沾自喜时，却被导演部亮了“黄牌”。演练结束后，担任副总指挥的训练部部长张庆宪带着学员来到冲击出发阵地，指着地形严肃地说：“战斗员不是运动员，二梯队投入战斗的时机，是敌我双方交战最激烈的时刻，敌人依托地形和险要工事正在顽强抵抗，而你们不顾战术背景径直冲了上去，按你们的这种打法，早被敌火力打掉了。”

　　两次挨批，引起了每一位学员深层次的思考。演练不是演戏，今天不把演练当实战，明天就会在实战中付出惨重的代价。

　　沙漠追歼，戈壁伪装，铁路输送……学员在应对复杂多变的情况中，加深了一种认识：

　　素质更需全面砥砺

　　今天的青铜峡火车站戒备森严，长长的军列上，40余辆军车停放在车厢板上。

　　为了让每一位同志都学会铁路输送的组织指挥程序及需要注意的事项，各学员队临时又成立了6套代职班子，轮流指挥装载。炮一连指导员熊敏激动地说：“这次演练我已经分别当过连长、指导员、排长、战斗员等不同角色，处理过各种情况。长长的军列，过去只是在电影中看到过，今天却要自己亲自组织指挥，这是一种锻炼，更是对我们所学知识的挑战。”

　　笔者注意到，此次演练所设的33个课目，囊括了一个指挥员战时可能要遇到的情况。

　　这儿要做战时政治工作，那儿又要组织进攻战斗，这边要组织部队露营，那边要与地方协调各种关系，复杂多变的情况，让每一个学员深深认识到素质需要全面复合。

　　担任摩步二连连长的学员珂华军事素质十分过硬，在指挥战斗的时候，动作口令清楚、动作干净利索、思路清晰。可是，当导调教员让他作战前动员时，却怎么也流畅不起来，在沙漠行军的时候，更是不知开展宣传鼓动活动，鼓舞士气。

　　担任炮一连的副指导员田仲良，平时吹拉弹唱样样在行，是队里的小能人，在一次山地行军，他三转两转，却把路线走错了，受到导调组的批评。

　　在贺兰山进行山地实弹射击中，“敌”堡被特意设置在陡峭山崖的隐秘处，当时，山风呼啸，处在山脚的摩步连要想啃掉这块“硬”骨头，必须以60度的大仰角斜向上射击，这种情况是在标准靶场从未遇到过的。但学员们都能灵活运用所学知识，结合现地情况，进行正确的瞄准和修正，打出了首发命中的好成绩。学员李洪房嗅了嗅枪口的火药味，感慨地说：“今天打出这样的成绩，是综合运用战术、射击、心理这三方面知识的结果，它让我对知识的复合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