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盔部队中的白衣卫士:中国首支维和医疗队的故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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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jczs.sina.com.cn 2003年4月7日 09:05 解放军报 | ||||
![]() ![]() 颜培华、戴岳、李俊杰、张水平 中国赴刚果(金)维和部队4月1日夜从首都机场启程远征。在这支首次走出亚洲的“中国蓝盔部队”中,有一个特殊的军人群体——中国第一个维和医疗队。维和医疗队的医护人员全部是沈阳军区第202医院的骨干,他们中有4名博士、9名硕士,还有13名首次跨出国门执行维和任务的中国女军人。从成立那天起,这支特殊的队伍就格外引人关注,这里奉献给大 第一人选奉召回国 神经内科医生兼医疗队的副队长王东辉,是沈阳军区受命组建维和医疗队后,上级确定的第一人选。接到命令时,他正在外国大学一个著名的实验室进行博士后课题学习。面对祖国的召唤,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感和神圣的使命感,激荡在这个共和国军人的胸间。虽然,再有半年多的时间,博士后学业就可以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但他还是毅然作出自己的重要选择:“我马上办理回国手续!” 王东辉心里清楚,中断了博士后的学习,就意味着一年多的海外学习成果付之东流。已经交完的房租,不但无法索回,还要赔偿对方违约金,刚买的轿车也不得不低价卖掉,仅这两项起码要损失1万多美元。但是他义无反顾地回来了。回国后,他立即投入到组建医疗队的前期准备工作当中,翻译资料,外出考察,采购物品,每天工作都在十几个小时以上。 中止学业去维和 正在中国医科大学脱产攻读博士学位的叶晓卉,在艾滋病防治方面得到联合国高级官员的赏识,早早就被列入了预选队员的名单。叶晓卉的导师知道这件事后,劝她仔细斟酌:你的课题研究马上就要完成了,在这个时候中断学业,损失会很大,现在进行的课题研究,很可能在你执行任务回来后就已经落后了,也就意味着你过去的努力功亏一篑。面对恩师的一番好意,叶晓卉还是作出了自己坚定的选择:“博士学业今后还可以再攻读,但作为一名军人怎能光盘算个人的得失。” 在最后确定的43名队员中,传染病科医生刘碧坚和防疫医生许志伟,也是毅然中断了硕士研究生课程的学习后,走进维和医疗队的。他们都用自己的实际言行表达一个共同的心声:“我们是学子,更是一名军人,学业可以再攻读,但参加维和这一生可能只有一次。”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他们的选择义无反顾。 妈妈,让我再帮你洗个澡 在父母的眼里,女儿孙雪蕾从来都是听话孝顺的。“从懂事到现在我自己只做过两次主,一次是找对象,家里人觉得我眼光还不错;二是这次去参加维和,大伙听了谁也没多说什么。”说完这番话,内科护士孙雪蕾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孙雪蕾虽然很坚定,但她也深深懂得,既然选择了维和事业,就要暂时放弃难舍的亲情。久病在床的母亲,是她最大的牵挂。过去她每周都要为妈妈洗一次澡,打从走进维和医疗队那天起,能抽空回家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帮她洗个澡,是孙雪蕾最想做的一件事。 妇女节这天,医疗队放了一天假,孙雪蕾回到妈妈身边,母女俩仿佛有说不完的心里话。临归队前,她为妈妈洗完澡,坐在她的身后为她梳头,看着妈妈满头的白发,坚强的孙雪蕾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妈妈,等我执行任务回来,一定好好孝敬你老人家。” 给亲人敬个军礼 在难以割舍的亲情面前,性格刚毅的男队员们也让我们读到其情感世界里撼人心魄的一面。 内科医生胡高频接到命令后,急匆匆赶到医院的老干部病房,身患“嗜酸性粒细胞增多症”的老岳父长年住院,其他儿女不在身边,他每天要和妻子轮换着侍候老人。参加维和行动一去将近一年,老岳父怎么办?曾有人告诉胡高频,“嗜酸性粒细胞增多症”在现代医学条件下尚无可行的医治方法,换言之,就是一种不治之症。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他这个消息,岳父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胡高频皱着眉头合计了一路。 “孩子,要记住你是一个军人,军人就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家里的情况再特殊,也没有维和的事大,我这把老骨头了,有什么好惦记的,要把维和的事放在第一位,完成好祖国交给你的维和任务。爸爸纵是去了,也会含笑九泉。”这位从师作训科长位置上退下来的老军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情。 “爸爸,您放心,我绝不会辜负您的嘱托,一定出色的完成任务。”临别,胡高频给病床上的岳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车马未动已获殊荣 去年11月,联合国维和部考察评估小组组长哈里博士,结束了对有关预派维和部队国家考察后,在评估报告中对中国维和医疗分队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中国组建的维和医疗分队完全符合联合国的要求,可以派往其他任何维和地区; “中国维和医疗分队的英语水平,在所有的非英语国家派出的维和部队中是最好的;“中国维和医疗分队的医疗装备精良,超乎想象,我们计划参照中国的装备配置标准,对联合国维和手册进行修改完善。” 车马未动,已获殊荣。他们之所以能够在多个国家预派的维和部队中脱颖而出,让世界对中国军人刮目相看,靠的就是一份共同的信念:在世界的目光注视下,我们代表着中国。 征服209级台阶 炎热的气候、横行的蚊虫、高发的传染病、地方病,对于维和任务区种种严峻的考验,维和队员们第一心理准备就是,没有过硬的身体素质,非但无法完成任务,就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更谈不上什么威武之师。封闭训练的第一次体能测试,男队员5公里越野只有三分之一达标,女队员3公里越野只有2人达标。 3个月后,体能训练考核,男队员5公里越野平均成绩超过标准一分半钟,女队员3公里越野平均成绩超过标准一分四十秒。如果时光倒流十几年,面对这份成绩单,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骄傲,但作为这些“爸爸级”、“妈妈级”的维和队员来说,谁都会为他们的进步而自豪。 心细的杨葳打着背包来到维和训练营地时,第一件事就是把通往山顶宿舍的台阶在心里默默数了一遍,“乖乖,209级台阶!” 209级台阶,每天要爬10几个来回,这成了每一个维和医疗队员每天必过的一道关。训练一开始,用杨葳的话来形容,“全队都是‘瘸子’。连20多岁的大小伙子下楼都得侧着身走。”要命的是半山腰上总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那是体能教练严厉督促的目光。20多岁的小伙子,每天都累得气喘吁吁,自己能行吗?杨葳也想过在心里给自己找“台阶”。不行!那你还算什么维和队员?此后,弯弯曲曲的山道上,常常有一个不知疲倦的身影,在一步步向上攀登。209级台阶,她凭着一股韧劲,硬是给踩在了脚下。 拿下英语拦路虎 接诊,要用英语沟通;治疗,要用英语书写医疗文书,要用英语会诊、查房;上传下达,要用英语交流。特殊的任务,要求每个维和队员都必须拥有较高的英语应用能力。队员们说,如果我们只能手舞足蹈地与来自世界各地的维和官兵们沟通,那就是给开放的中国丢脸。 然而,在集训之初,近百名预选队员只有10几名医生具有较强的口语能力。差距是明显的,标准也是明确的,要想不被淘汰,就必须迎接挑战。 副队长兼政治指导员祝建业,自大学毕业整整15年没有动过英语书。他说,第一次上英语课,短短的45分钟,衬衣全湿透了,脸红一阵子,白一阵子,生怕老师提问自己。从那天起,他给自己下了死命令,每天必须背会30个单词,掌握10句以上短语会话。医生必须用英语下达医嘱,护士如果不懂不会,就有可能用错药、打错针,就意味着对各国维和官兵生命的漠视。沉重的责任使9名女护士不敢有半点放松。每天晚上,她们自发地推迟休息时间,组织英语沙龙,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互相纠正,互助提高。 在这支维和医疗队中,还有12名士官队员,他们中有卫生员、炊事员、驾驶员,还有的是通信维修工。对他们来说,学英语如同读天书一样艰难。但困难并没有把他们吓倒,班长刘振民给大家定了每天20个单词的指标,不完成任务就不睡觉。上体能训练课,卫生员易彬把单词本放在地上,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叽哩哇啦地背。战友们看了都学着他的样子“一心二用”,两不耽误。集训开始时,有的战士连一个单词都不会,可待到集训结束,每个战士都能够进行一般的英语交流。 放下手术刀拿起探雷针 面对陌生的维和战场,往往有很多难以预料的复杂环境,多掌握一种技能,也就意味着多一分生存的机会。他们不是特种兵,但为了维和任务的需要,他们不仅要有精湛的专业技术,还要掌握处置各种复杂情况的技能和生存本领。他们学游泳、学排雷、学驾驶,练射击、练格斗、练野外生存。他们说,现代的中国要有现代化的军人。 拿惯了手术刀的手,忽然间要拿起探雷针,这是胸外科医生王述民始料不及的。生活往往就在不经意间和你开个“玩笑”,一个是拯救生命,一个是保卫生命,两项重要使命让同一双手来承担。刹那间,博士王述民觉得自己肩负重任,这种神圣感又催促他丝毫不敢懈怠。从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王述民就暗下决心:当好一名出色的排雷手。 说归说,但学好一手过硬的排雷技术丝毫不比复杂的外科手术容易。角色的成功转换,从来都是与辛勤的汗水成正比的。平生第一次拿起探雷针走进“雷场”,王述民忽然间隐约有一种莫名的“恐惧”。“G o!G o!”外教严厉的目光如针芒刺在他后背,王述民大胆向雷场踏去。短短两天的紧张训练,他凭着一股不向困难低头的勇气,娴熟地掌握了10余种排雷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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