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俄罗斯特派记者吕岩松

　　因为工作关系，记者常与我国驻外的外交官打交道，对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并不陌生。但这次去俄罗斯远东地区采访，在同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总领事程国平等同志的交往中，记者有了不少新的感受。

　　费心改造体育馆

　　程总领事名片上的地址是这样写的：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列宁体育场。哈巴罗夫斯克是个只有60多万人口的城市，找到列宁体育场并不难。从正门进去，先是田径场，然后是冰球馆，再往前是足球场；斜对面一个不起眼的白色二层小楼上高高飘扬着五星红旗，这就是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总领馆的馆舍。

　　10年前，中国在哈巴罗夫斯克开设总领馆时正值俄经济困难时期，想找个合适的办公楼很不容易。为了把这个小楼改造成领馆，中国外交官是费尽了心思。房间不足，楼梯旁的过道被辟为电视房；没有库房，礼品和宣传品就堆放在办公桌旁。空间狭小还好克服，房子年久失修让领馆同志们吃尽了苦头：门窗关不严，夏天饱受蚊虫叮咬；冬天四壁透风，办公室里不得不穿上外套。

　　洗澡要排队，蟑螂到处爬

　　住宿条件更是艰苦。为了工作方便，总领事、办公室主任和机要员等人住在馆内。由于只有一个浴室，大家只好轮流洗澡。常常是两个人洗完后，热水器里只有凉水了，于是第三个人不得不回到办公桌前苦等半个多小时。等倒没什么，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蟑螂。一天晚上机要员老郭的耳朵里爬进一只蟑螂，几个人折腾到天亮才掏出一条蟑螂腿。第二天赶紧去医院。俄罗斯医生说，再晚一点听力就保不住了。记者到程总领事的“官邸”参观了一次，8平方米的房间内除了床就是衣柜、电视柜、晾衣绳，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不过程国平总领事说这已经不错了，到任后的前几个月他一直睡在办公室。

　　住在馆外的同志也不容易。哈巴罗夫斯克没有外交公寓，中国外交官们只能租普通民房，安全及供暖情况比较差。由于楼下没有专人值守的停车场，他们从不敢开车上下班。即便加班到后半夜，也只能冒着刺骨的寒风步行回家。

　　外交官们现场办公

　　我驻哈巴罗夫斯克总领馆管辖范围是俄罗斯远东的7个州级行政区划，总面积达264万平方公里，社会治安比较混乱。近年来，随着我国边境居民大量涌入远东谋生，侵害中国公民合法权益甚至针对他们的犯罪问题变得十分尖锐。加之一些中国人法律意识淡薄，遇到敲诈时总是采取“用钱消灾”的办法解决，进一步助长了俄不法分子的气焰。为此，领馆首先将工作重点放到提高中国公民的自我保护意识上来。他们不仅到中国人集中经商的大市场做宣传，还将领馆的职能和联系方式印成服务卡向中国公民发放。现在，当地中国人遇到事情再也不用忍气吞声了，他们都知道该怎样报案了。

　　领馆还派人定期到大市场巡视，遇到问题现场解决。记者采访期间同一些中国商人交谈，他们普遍反映目前受敲诈勒索的现象已明显减少，过去几乎每天守在大市场外“敛钱”的警察也不敢露面了。为了进一步震慑俄不法分子，领馆遇到大案、要案一抓到底。今年6月，哈巴罗夫斯克中心市场警察局传唤在此经商的中国商人，以检查证件为名搜身、扣留护照并索要赎金。领馆知道后立即出面干预此事，通过多方做工作，解决了这些中国人继续在市场经营的问题。7月，绥芬河三丰旅行社领队被哈巴罗夫斯克铁路区两名警察打骂、搜身并抢走6500卢布，在领馆的反复交涉下，哈警方不仅退还了被抢钱款，还开除了这两名不法警察。8月，营口国际经济合作公司在犹太州比罗比詹市和俄方合伙人发生纠纷，对方停水停电，40多名中国劳务人员陷入困境。我领馆立即派人冒雨前往处理，最终妥善解决了纠纷。

　　外交官得学会公关

　　领馆工作没有轰轰烈烈的外交风云，更多的是琐碎“小事”。可要做好这些“小事”，不仅需要很强的责任心，还要求外交官具有很高的政策水平和公关能力。

　　中俄两国边境线漫长，中国边民越界采蘑菇、挖人参、捕鱼时常常被抓，关押在看守所或监狱。为了保护这些人的利益，领馆多次派人去看望被关押的中国公民，并要求俄方依法办事善待中国公民。领馆人员还给他们留下纸笔及领馆的通讯地址，给生活困难者留下生活费。

　　在远东，十个照会的作用也抵不上一个朋友的电话。为了更好地保护当地中国公民的利益、推动中俄边境地区的友好交往，领馆同志们尤其重视同当地官员交朋友。程总领事向记者坦言，一年下来记不清与俄官员吃了多少顿饭。他本人胃不好，为了活跃气氛又不得不喝酒，每次赴宴回来都跟生场病差不多。但付出总有收获：遇到当地警察欺负中国人时，他可以一个电话打到警察厅长家里；遇到中俄经贸合作伙伴发生纠纷，他可以请州政府官员出面调解。

　　记者在远东采访期间，适逢总领馆举行国庆招待会。毫不夸张地说，那简直是当地军政要员的一次大聚会，但这也正说明了中国在俄罗斯人心目中的地位以及总领馆在当地交下了多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