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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神仙湾——喀喇昆仑换防亲历记

http://jczs.sina.com.cn 2002年7月23日 08:12 解放军报

  本报特约通讯员牟国云、本报记者柳刚

  险峻的喀喇昆仑山,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空气中的含氧量仅为平原地区的48%,每年冰雪期长达10个月。新疆军区某边防团常年担负着这里数百公里边防线的守卫任务。为保证官兵的身体健康,该团每年都要组织官兵上山换防。6月下旬,记者跟随一支换防部队,走向喀喇昆仑。

  库地达坂:洪水阻路

  上午9时30分,车队出发了。当车队进入7公里外的泽普县时,小小的县城沸腾了。数万各族群众夹道欢送换防官兵,一位维吾尔族小女孩把一盆开得正艳的太阳花送给了新战士李胜旭,贴在花盆上的红纸写着“献给最可爱的人”。一路上,李胜旭一直把花盆紧紧抱在怀里。

  车队驶过昆仑山脚下的普沙,绿色消失了,柏油路也消失了。路边倒着一匹刚刚死去的骆驼,一群黑雕扑在上面啄食,昆仑山的残酷气息扑面而来。

  车轮带起的黄沙让车厢里灰尘弥漫,战士们不得不戴上口罩、墨镜。一上山就是整整一年,各连队都作了充分的准备。神仙湾连队带了50只鸡、100只鸭子,还有10只鹅。指导员黄和忠对记者说,鸡鸭养不了几个月肯定会死,但它们还是可以给哨所增加一点生气。

  沙尘滚滚的道路上,不时能看到一些穿着红背心的养路工人。他们看到军车,总是十分热情地招手。在空旷寂寞的昆仑山上,一句简单的问候也能让人们激动半天。

  在大山里蜿蜒曲折地走了4个多小时,库地达坂到了。库地,昆仑山的门户,维语意为“猴子爬不上的山崖”,道路异常险峻,危岩兀立,时有碎石落下,稍一疏忽,就有可能车毁人亡。

  翻过达坂继续前行,道路完全陷入河滩中。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让汽车在路上狂颠不止。“车在路上走,人在车里跳,心在胸中跳”,正在车厢里睡觉的战士陈东伟不小心,额头被撞了一个大包。

  突然,车队停了下来。前方传来消息:洪水把一小段路冲毁了。无聊的等待中,团长王新成对记者说:“去年换防时,洪水特别大,半个小时的功夫水就淹到汽车驾驶室了。”不过,这次十分幸运,经过2个多小时的抢修,道路重新畅通。

  晚上9时,我们到达了库地兵站。睡觉前,班长把预防感冒的药一一送到新兵的面前,看着他们吃下去之后,才上床休息。

  麻扎达坂:六月飞雪

   

  麻扎达坂海拔4962米,与库地达坂相比,其凶险更胜一筹。

  高原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车队沿着山路爬行到半山腰,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变成了冰雹,打在车厢盖上直响。气温急剧下降,到达山顶,气温变成了零下4摄氏度,寒风飕飕。山路更加难走,汽车就像蜗牛一样慢慢挪动。

  海拔不断上升,记者感到呼吸越来越紧促,就像急剧拉动的风箱。战士王平的嘴唇和指甲变得发乌发紫:满族战士李显达头痛难忍,用拇指和食指使劲掐着太阳穴。缺氧,这是昆仑山给新兵们上的第一课。

  车队到达三十里营房,夕阳的余辉抹红了四周雪山。吃过晚饭,神仙湾哨卡的指导员黄和忠告诉记者一件不幸的消息:他们带的鸡、鸭死了三分之一,可谓损失惨重。

  在兵站房间昏暗的灯光下,来自辽宁锦州的战士曹义文爬在床上画着白天行进的草图。为了上神仙湾守防,曹义文连续写了3份申请书。看着周围的山越来越高,知道离家就越来越远了。在那张草图上,他写着:现在距神仙湾164公里,离家乡6570多公里。

  晚上洗漱时,记者惊奇地发现,由于气压低,随身带的日用品也发生了“高山反应”:已经用了一半原本瘪瘪的牙膏此时涨得圆鼓鼓的……

  神仙湾:最接近蓝天的哨卡

  从三十里营房兵站出发,换防车队分道扬镳,奔赴不同哨卡。记者选择了去海拔最高的哨卡———神仙湾(海拔5380米)。

  沿着喀拉喀什河东行,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到达哈巴克达坂。哈巴克达坂共有36个回头湾,海拔从3800米猛升到5100多米。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司机小董此时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望着盘旋在云雾中的山路,记者本能地抓紧了车把手。

  车至达坂顶。远处,湛蓝的天,洁白的云,晶莹的冰雪,奔跑在高寒草甸上的黄羊,构成了一副极美的风景。但强烈的高山反应让新战士根本没有心情来欣赏。车厢里,班长正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向新兵交代神仙湾哨卡的“注意事项”:下车不要往下跳,走路不要太快,吃饭不能太饱,睡觉不能太早,上厕所蹲下起来要慢一点……

  到了,神仙湾终于到了。营盘镶嵌在雪山上,大门上写着“喀喇昆仑钢铁哨卡”,这是1982年中央军委授予神仙湾的荣誉称号。

  打开车门,记者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脚放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感觉仿佛踩在棉花堆上一样。山上守防的战士们用锣鼓、拥抱、欢笑把风尘仆仆的战友迎进了营区。

  “连长同志,你连守防任务已圆满完成,现由我连接替。”记者在旁边用照相机凝固了庄严的换防仪式场面。班长陈东伟和撒拉族新战士王平接过了第一班岗哨。王平激动地对记者说:“我现在是世界上最接近蓝天的哨兵了!”

  营院里,在神仙湾守防已一年的战士们,正在用各种方式与神仙湾告别,他们中大多数人到今年底就退伍了。当汽车驶出连队大门那一刻,所有老兵不约而同地向哨楼敬了一个军礼:“再见,神仙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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