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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营特写:雄师踏闯“生命禁区”

http://jczs.sina.com.cn 2002年6月10日 08:06 解放军报

  藏北阿里高原,“世界屋脊的屋脊”。全长2269公里的新藏公路就在这群山巍峨的阿里高原上蜿蜒前伸。这条路是世界上平均海拔最高的公路,一路穿越数十座海拔50 00米以上的达坂、数百条冰河,是阿里和内地联结沟通的重要“政治桥梁”和“经济命脉”。今年4月底,武警交通部队二总队八支队挺进阿里高原,承担起新藏公路养护保通任务,高唱起一曲“天路”壮歌……雄师踏闯“生命禁区”———武警交通二总队八支队征战新藏线纪实

  -郭海涌、辛志伟、王鸿滨

  铁骑闯昆仑征服“鬼门关”

  2002年4月16日。大部队开始分批上山。这是一个让新藏公路和昆仑山震惊的壮举,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整齐有序地向喀喇昆仑腹地挺进,官兵们高亢的歌声响彻山谷。

  进阿里的路,第一道门槛就是海拔4800多米的阿卡子达坂。这座达坂集惊险之大成,巨石悬顶,一侧凌空。汽车沿着陡峭的山道,三步一喘、五步一歇地行驶着,像一条可怜的病牛。因为海拔高,水箱里的水七八十度就开锅。车上的人只觉得呼吸短促,五脏像被搅翻一样的难受。车队爬上达坂后,海拔已经上升到4800米,大坂上面皑皑白雪示威似地发出耀眼的光芒。

  车往前行,绵延15公里随处可见滚下悬崖的汽车残骸,这些残骸遗留在谷底,铁锈被风雪冲刷着,在岩石上形成红褐色的流痕,像凝固的血,向人们诉说着一个个不幸的遭遇。来到这里,官兵们明显感到呼吸困难,一路上基本无人说话了。山上只有深黛色的山石和沙砾,车队跑了一天也没见个人影儿,除了偶尔看见一两只野骆驼和野驴从眼前跑过,再也看不到一点鲜活的生命。高原上强烈的阳光亮得使人睁不开眼睛,朵朵如棉絮般的云彩就在官兵头顶飘浮,就像进入神话仙境。山越来越高,路越来越窄……

  “死人沟”地处喀喇昆仑腹地,距界山达坂约100公里。长年生活在高原上的藏族同胞,谈起“死人沟”也会变了脸色。这是一条几十公里长的山沟,夹在喀喇昆仑山腹地,是一个气候多变、条件异常恶劣、危险性很大的地区。历年在这里冻死、病死以及翻车死亡者留下的白骨数不胜数。车过这里,凄厉的风声犹似鬼哭狼嚎;夜幕降临后,沟两旁星星点点的磷火连成一片,在道路两旁蔓延,让人毛骨悚然。

  4月19日,八支队几百名官兵及大量物资车辆,来到“死人沟”。这天,从一大早开始就寒风怒号,大雪漫卷。有着丰富高原工作经验的支队长马海卿知道,“死人沟”是新藏公路上的一道“鬼门关”,闯不过这道关口,征服新藏公路只能是“空中楼阁”。因此,他下令部队在通过“死人沟”之前进行休整,炊事班也紧急埋锅造饭,为官兵们提供了几天行军以来最丰盛的午餐。这时,官兵们嘴唇青紫,面色浮肿,大张着嘴喘着粗气,一个个被高原反应折磨得不成人形,可就是没有一个人退缩。新兵徐明新反应严重,想站却站不起来,还一个劲地说:“没事,没事,‘死人沟’斗不过我!”随队医生刘盛因高原反应鼻子流血不止,可他扯一把棉花把鼻孔一塞,又忙着来回为官兵医治;由于积雪太厚,汽车打滑,新战士兰向亮和副支队长邢秀银抢着将自己的大衣垫在车轮底下。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车队终于闯出了“死人沟”。

  “黑鹰”紧急降落阿里

  生物学家把海拔4000米以上的地方称为“生命禁区”。内地很普通的感冒,高原上如果治疗不及时,在缺氧的环境中就会引发高原脑水肿和肺水肿治疗稍一迟缓就会夺人生命。

  4月28日,第二批上阿里的部队从红柳滩兵站到多玛兵站,在翻越海拔6200米的界山达坂时遭遇风雪,士官黄帅、上等兵毛玲宝、列兵徐明新因感冒感染了肺炎。阿里高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红柳滩到多玛。”这不是危言耸听。这一天的行程虽然只有360多公里,但一般情况下都要走上十几个小时。界山达坂是西藏与新疆的分界线,最高处海拔达6700米。4月28日早上,部队从红柳滩兵站出发,山下天气还比较好。哪知一翻上海拔6700米的界山达坂,就遇上了漫天大雪。转眼间,大雪就把道路掩埋。天地混浊一片,气温降到零下20多摄氏度。此刻,所有官兵都出现了剧烈的头疼、恶心、呕吐等高山反应,不少战士只好用背包带紧紧勒住头部,以减轻头疼欲裂的痛苦。由于道路被掩埋,每辆车都必须有人下去探路。这时,毛玲宝和徐明新被干部和老兵劝阻在车上,看着干部和老兵趟着深深的大雪,一步一步引着车翻过了界山达坂。

  在顶着风雪步行探路的干部和老兵行列中,就有后来牺牲的年仅25岁的士官、从海滨城市大连报名上阿里高原的驾驶员黄帅。

  晚上19时许,部队终于战胜重重困难胜利到达多玛兵站。吃完饭后,部队正在休息,随行军医来到班里为每一个人检查了身体。当发现黄帅、毛玲宝、徐明新都有轻微的发烧症状时,就赶快为他们进行了打针、吃药治疗。4月29日,黄帅、毛玲宝、徐明新刚一起床,随队前行的支队政委邹聪又带着军医为他们检查。当发现他们的病情有所加重时,政委邹聪立即向在阿里狮泉河指导工作的武警交通指挥部总工程师朱德保汇报了情况,朱总工程师当即决定:速派专车送3名战士到阿里军分区医院治疗……这时,3名战士还坚持要和大家一起完成任务。政委邹聪流着眼泪劝说:“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赶快到医院,病好后我亲自到医院接你们。”大家硬是把黄帅、毛玲宝、徐明新送上了车,一路兼程赶到狮泉河的阿里军分区医院……

  4月30日上午,3名战士病情恶化,由肺炎转为高原肺水肿并发脑水肿,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11时40分,部队向上级单位紧急汇报了这一情况。从11时40分到12时,武警交通指挥部、武警总部、解放军总参谋部各级机关和首长都已获悉这一消息。总参给兰州军区下达命令,立即派两架“黑鹰”直升机,赶赴阿里实施紧急营救。

  中午13时30分,噩耗传来,士官黄帅因病情严重,抢救无效,不幸殉职。在牺牲前的几个小时内,黄帅表现得非常坚强。在头疼欲裂时,他始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就在早晨,他还对身旁的战友说:“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昆仑山。我要看着大家把新藏公路修好……”

  另两名战士毛玲宝、徐明新病情不断恶化。5月1日上午9时36分,“黑鹰”直升机带着各级首长的嘱托从乌鲁木齐起飞,于5月2日中午13时30分稳稳降落在阿里狮泉河镇郊外的简易停机场上。下午19时,两名战士被安全送到喀什的部队医院,在专家的全力抢救下,脱离了生命危险。晚20时44分,当八支队支队长马海卿激动地把两名战士脱离危险的消息告诉高原上的官兵时,大家流出高兴的泪水。

  高原英雄泪

  高原的军人,是真正的男子汉,再苦再累他们从不流泪。高原的男子汉,又是最富有感情的军人,任何感人的场面,任何动情的事迹,又都会让他们感动得潸然泪下。

  早于部队提前到达狮泉河镇的指挥部朱德保大校、总队马三山大校,不顾高原反应,离镇十几公里迎上部队,当部队下车集合整队时,两位老总被眼前的一幕幕震惊了:坐在车厢里面的官兵们一个个像刚从黄土里钻出来一样,满身满脸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只有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一口白牙告诉人们这是一群活动的雕像,已经分不清干部战士,还是新兵老兵。当官兵从大篷车上下来,两位老总再也忍不住了,流着泪不停地给官兵敬礼握手,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支队长马海卿、政治委员邹聪因强烈的高原反应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从没吭过一声,可在谈到带领部队上山的情况时,却忍不住泪流满面:“多好的战士,多好的干部,我们没有辜负上级首长的期望……”激动的情绪让他们每次都因泪水而中断汇报。

  支队政治处主任李峡,一谈起部队进藏时官兵们团结拼搏的事迹,就忍不住一次次落泪。他说:“我积攒一生的泪水,全都留在昆仑山和高原上了。”4月1 9日,部队翻越界山达坂,二中队三班长谭小宁因剧烈的高山反应而休克。负责指挥协调部队行进的李主任接到报告后马上赶到现场。由于道路狭窄,车过不去,李主任不顾高原上不能剧烈运动的告诫,跑步奔向二中队乘坐的大篷车。由于跑得太急,大脑供氧不足,一头栽倒在离车不远的地方。苏醒过来的李主任不顾灰头土面,立即组织随队医生进行紧急抢救,输氧、导尿、输液……经过抢救,谭小宁终于转危为安,挣脱了死神的魔掌。李峡主任和支队长马海卿经过研究后,决定送小谭回叶城治疗,听到这一消息的谭小宁拉着李主任的衣服一个劲地喊:“首长,你不能送我回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昆仑山。”看着如此坚强的战士,听着如此感人的呼喊,泪水模糊了李峡主任的双眼……

  董芳芳、郁静静、夏诗仙、潘俊红这4位在都市长大的女孩子,这次都积极要求上西藏。在组织上拒绝她们的请求后,她们哭着一次又一次找组织。在红柳滩,潘俊红恶心、呕吐、出现了较严重的高原反应症状。支队长马海卿、政治处主任李峡急忙跑下车来查看她的病情。看着这个昔日活泼可爱、皮肤白白嫩嫩的小女兵被高原折磨得皮肤粗糙,嘴唇青紫,无精打采,他们的眼泪又一次涌出了眼眶。这时候,小潘哭着说:“首长,你们不能哭。”马海卿和李峡边流泪边说:“我们不是哭,是你的精神感动了大家,给了大家勇气和力量。”20日晚,部队到达狮泉河时,前来欢迎的阿里地区行署董专员看到部队中还有女兵时,就走上前亲切慰问她们。班长潘俊红标准的军礼,女战士高昂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董专员,他说:“我在这高原上工作了十几年,今天第一次见到我们的女战士志愿来这最艰苦的地方工作,真是雪域格桑花,军中巾帼啊。”

  高唱着粗犷的“天路”壮歌,交通八支队的官兵们开始了“征服天路、改造天路”的辉煌历程,雄壮的歌声在高原回荡……

  “没有那英雄志,你莫翻这昆仑山;受不了冷和寒,你莫来这天边边;昆仑是把量人的尺,昆仑是把试钢的剑;昆仑是中华璀璨的玉,昆仑是男儿的英雄胆。昆仑山的兵啊,和你心相连,情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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