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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船特稿:“中华第一舰”舰长出访欧洲日记(附图)

http://jczs.sina.com.cn 2001年11月20日 11:04 舰船知识网络版

“深圳”号舰在印度洋上进行横向补给

“深圳”号舰通过苏伊士运河

  李晓岩——“深圳”舰舰长,海军上校军衔。有着8年的飞行经验。1996年9月,作为双学士舰长、留学生,他被派往某国海军指挥学院深造。因成绩突出,该院院长签发555号命令予以表彰,并被该院军事教育学学位委员会授予“海军军事学副博士”学位。1999年回国后担任南海舰队旗舰--“深圳”舰舰长,去年出色完成率舰出访亚非三国的任务。作为“中华第一舰”舰长的李晓岩,在远航的日日夜夜里,既深感肩负的责任重大,又倍感自豪无比。我们可以从他的日记中感受到这一切……

  印度洋上补给忙

  9月3日(北京时间):几天前,编队西出马六甲海峡进入了印度洋。浩瀚的印度洋上,强劲的西南季风,掀起巨浪不时地朝我舰扑来。这又是一个练兵的好时候……

  当地(东五区)时间上午8时,我进入指挥控制中心,对着指挥筒果断地下达命令:“补给部署!准备左舷补给!”

  命令通过舰上广播系统迅速传递到各个战位。只见左舷主甲板中部补给站,头戴黄色安全帽、身穿橘红色救生背心的补给部门官兵,立即各就战位。一切都像平时训练的那样,井然有条,官兵们紧张而有序地做着补给的准备工作。

  就在我舰展开补给部署时,通过协调指挥,一直航行在后面的“丰仓”号补给舰,立即加快航节,迅速从后面跟上来,在我舰左舷40米处,同我舰保持同向同速,齐头并进。两舰激起的涌浪不停地翻卷,凶猛地打在两舰的内舷上。舰在航行中,更加起迭颠伏,摇晃摆动,无疑加大了补给的难度。尽管像这样的实兵演练平时并不多见,从保证安全的角度出发任务可以缓后,但我相信我舰的官兵们有实力、有能力、有信心完成这一任务。我没在多忧虑,立即向现场指挥员下达了开始的指令。“砰!”一声清脆的撇缆枪的声响,在两舰相对的空际,一根细细的缆绳像一道红色的闪电,从“丰仓”舰数十米高的巨大门型架上,准确地落在我舰左舷甲板上,几名操作手迅速上前踉跄却稳健地接住缆。

  “引缆!”“收紧主钢索!”“架设输油软管!”担任现场指挥的我舰副舰长张文彬手持对讲机,一边不停地发出指令,一边与“丰仓”舰保持联络。操作手们依据指令,启动一个又一个电动枢纽。立时,缆绳收紧,主钢索绷直,在我舰操作手与“丰仓”舰操作手们的密切配合下,很快一条油料补给索桥在两舰之间架立。霎时,盘缚在“丰仓”舰巨大门型顶端的输油软管迅速跟进,如一条巨龙伸展身躯,顺着钢索俯冲直下。只听“咣”地一声,重达130多千克的补油管头牢牢地卡进了我舰的注油口。

  “好!”官兵们齐声叫喊。

  “注油!”张文彬迅捷下达命令。

  随着“丰仓”舰操作手稳稳地轻启油泵,把输出口闸门一开,就见大碗粗的输油管开始由扁变圆,源源不断的燃油进入我舰的腹内。几乎同时,在我舰和“丰仓”舰之间,另一道用于补给干货的钢索桥又凌空架起。“丰仓”舰储备的食品、蔬菜、水果等干货,随着一只巨大的吊篮,顺钢索桥而下,稳稳地落在我舰的左舷甲板上。补给在有序地进行着,两舰并驾劈浪向前。印度洋上的季风并没有因为远道的客人在忙碌而减小风势,掀起的涌浪仍在舷边不停地翻腾着,将舰船摇摆个不停,两舰巨大的张力不时地将钢索绷得越发紧紧的,叫人心揪得生怕这钢索会断。然而,我舰在自动化装置的控制下,钢索随着两舰距离的摇摆伸缩自如,始终安然无恙。半个小时的补给任务完成。

  过苏伊士运河

  9月13日(地中海时间):今天,我首次通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苏伊士运河位于埃及境内东北部,是一条世界闻名的人工航道。我海军出访编队此次经苏伊士运河驶往欧洲,与绕道风浪险恶的好望角航线相比,航程缩短近5000海里……

  埃及政府针对苏伊士运河通航量日渐增多,成为世界上最繁忙的运河通道而相继作出规定,各国军舰在通过运河时可享受优先排队的待遇,但之前必须提前10天报埃及国防部和外交部。且不论是军舰还是民船,过河需要交纳过河费。

  遵照规定,我们已按规定时间将通过运河时间报给了埃及。当地时间9月12日上午,我编队到达运河南口——苏伊士港外抛锚,等待埃及方面通知。10时40分,一位身穿短袖白衬衫、头戴蓝色遮阳帽的埃及引水员乘小艇登上我“深圳”舰。

  “请跟我来。”他在我舰人员的引导下,来到指挥室用英语对我说。

  “请指路。”我亦用英语回答他。

  在他的引导下,我指挥战舰进入预定锚地,再次等待埃及方面准航。到了下午,运河管理局派员上舰办理了各种过河所需手续,之后,交给我们一面红白黑三色埃及国旗。我知道,按照国际惯例和埃及政府的有关规定,过往舰船需将埃及国旗悬于主桅杆上,以示对该国主权的尊重。

  当地时间9月13日早晨5时,埃方发来信号准予通航。几分钟后,另一位埃方引水员登上我舰,并在我舰主桅杆悬挂埃及国旗的右横杆上,又悬挂了一面国际信号旗H旗(意为“我舰有引水员”)。

  “现在请启航。”个子不高、肤色显古铜色的引水员用英语发出启航指令。“航速请慢些。”

  “全舰人员各就各位,现在开始通过苏伊士运河,方向正前方——航速5节——”我立即向全舰下达指令。

  晨曦中的运河,凉风习习,水平如镜。放眼东望,是埃及与巴勒斯坦和以色列接壤的西奈半岛,它曾因是中东战争的必争地而受世人瞩目。举目西岸,沿运河边一条长长的沙土筑成的堤坝时断时续,据说这堤坝不是用来防洪,而是用来作为军事防御工事。

  中午时分,我们看到了矗立在东岸边上的中东战争纪念碑。就在我们经过纪念碑时,出现了最令人激动的一幕。在纪念碑下紧靠岸边的地方,有几个看上去显然是中国人的同胞,他们向我编队舞动着一面很大的、鲜红的五星红旗,同时还拉着一个大横幅,上面书有“向中国海军致敬!”几个大字。此情此景,让我们每一位官兵心潮起伏。大家也像见到了亲人一般,使劲地挥舞着双手:“喂……你们好!”“祖国想念你们!”

  当日下午16时,舰艇编队顺利到达苏伊士北口——塞得港。我们将军舰停稳,埃及引水员走下舷梯登上前来接他的小艇,并愉快地和我们挥手道别。战舰继续前行,不一会儿,眼前的海面豁然开阔,呵——地中海到了!我在航海日志上郑重地写下:公元2001年9月13日16时30分,中国海军出访欧洲四国舰艇编队首次通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

  翱翔在大西洋上空

  9月19日(地中海时间):今天上午9时,我编队经过5天多的航行,过地中海,首次穿越零度子午线,驶入西半球。编队在这里举行了海上庆典仪式,全体官兵分区列队,齐声开始10秒倒计时:“……3、2、1!”瞬时,甲板上一片欢呼,两舰汽笛长鸣……

  越过零度子午线,我编队西出直布罗陀海峡开始进入大西洋。9月20日,随舰出访的我舰载机请示在大西洋上空飞翔,这也是我们这次出访欧洲四国的一项训练科目。停候在我舰飞行甲板上的是我国自行设计制造的“直九”型舰载直升机,飞行员、机长是海军航空兵某舰载机团副大队长齐向龙中校,副驾驶是他的部下齐文上尉。8时18分,他俩身着蓝色作训服和桔黄色救生衣,从容地登上飞机驾驶舱。

  “09,准备完毕,请求起飞!”

  “可以起飞——”

  一分钟后,齐向龙发动引擎,在一阵轰鸣声中,只见甲板指挥员举起“立即起飞”的绿旗,齐向龙把眼光从甲板上收回,再一次认真而细致地察看了一下各种仪表,接通自动驾驶仪,上提油门总距,上拉操纵杆……8时20分,飞机徐徐地飞离航行中的我“深圳”舰飞行甲板,在舰上方5至7米的高度位置略作悬停,然后机头一低,增速,猛地向右上方疾飞而去。

  “一切正常——请求增加飞行高度——请求增加飞行半径——”齐向龙不时地向我舰指挥室发来请示。

  “准予增加飞行高度——准予增加飞行半径——注意观察——”我及时地根据计划准确地将指令发给齐向龙机长。

  4分钟后,“09”号舰载直升机从远处飞回,一点一点地变大。按计划,直升机将在“丰仓”舰补给甲板上完成第一个着落。在“丰仓”舰上着落,不像在我“深圳”舰上着落,在我“深圳”舰,我们有固定的甲板指挥员,有专门的地勤人员给予配合和指挥,而在辅助船“丰仓”舰上,没有地面人员引导,一切都得靠飞行员自己的感觉。当然,这感觉得来自于飞行员平时一点一滴的实践积累和总结。

  “丰仓”舰以7节的航速继续向前。齐向龙握紧操纵杆,把飞机牢牢地控制在手里。减速——齐向龙轻动按钮,使飞机与“丰仓”舰航速同步;瞄准、定位、着落。所有的程序只在几十秒内,齐向龙就驾驶着他的飞机,稳稳地降落在“丰仓”舰综合补给甲板上,漂亮地完成了这次历史性飞行的第一个起落。

  “嘿,光头,不错,祝贺你,干一杯——”在晚上的庆贺晚餐上,我端起酒杯与这位早已非常熟悉的兄弟部队老战友,一连干了三杯。

  这位齐副大队长只要一有任务,他就要把头理光,说是执行任务起来比较方便。或许飞行员与我这个舰长还有些不同,我们工作是在一个非常舒适的指挥中心里,而他们则要穿上厚厚的飞行服,不论酷暑炎日。记得编队起航后进行的那次舰机协同训练,当时正值我国南海的高温季节。当40个起落、近两个小时的训练结束,齐向龙走下飞机时就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衣服是干的,连袜子都湿透了。可正是因为有了平时的吃得苦中苦,才能把技术练得精,才能在多次执行重大任务中当先锋打头阵,才能有他齐向龙在朝鲜、在俄罗斯、在澳大利亚、在新西兰、在菲律宾和在太平洋、印度洋、红海、大西洋,飞出一条条优美的航迹。(作者:张为昊)原载2001年第12期《舰船知识》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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