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太安全研讨会见闻(之三)

　　走进远东国际军事法庭

　　会议休息期间，日方安排各国军官前往新落成的防卫厅大楼参观，然而，我更感兴趣的是参观在防卫厅大楼东侧200米处的日军陆军军部旧址。最初，这处1 000余平米的建筑是日本天皇的一处寓所，后来被用作日本陆军军部。二战后期，麦克阿瑟曾将其作为盟军占领军的司令部。1946年5月至1948年11月，著名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正是在这里对东条英机等28名日本甲级战争罪犯进行了正义的审判。走进高大、阴森的大厅内，一切都保持了原样。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原来东条英机的办公室后来改成了军事法庭的庭长室。日方负责人介绍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开庭810余次，有419位证人出庭作证，受理证据4000多件，法庭记录就有4.8万页。在大厅两侧摆放着两排橱柜，里面有日军将领出征前给家人写的遗书、日军的军服、钢盔、水壶、子弹和匕首，军用票证等物品。大厅前台楼上则展出有关旧的日军将领的照片、军刀等。我感觉这里倒像一个旧日本军人的“纪念馆”，而对二战中日本犯下的滔天罪行只是轻描淡写。由于已是下午6点，里面已没有游人，我问陪同参观的佐藤上校，“日本人是怎么看待东条英机被处以绞刑和二战中日军战败的？”他回答说，“人们认为是政府决策失误，军队作战总有胜败。”我记得我曾问起清水中校日本军队对日本年轻人是否有吸引力时，他说，“人们认为军队非常无能，而且是最艰苦、最危险的职业”。由此可见部分日本人仍然不能客观地认识日本的过去。

　　然而，一天清晨我在东京品川街头离住处不远的路边散步，经过一座大厦面前时，哗哗的水声使我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尊女性塑像，人们匆匆地从她面前走过，却没有人投上一眼。我好奇地走近她，见到塑像底座上用日文镌刻着“品川区反对核武器声明”的字样，时间是1985年。看着女孩双手高擎着一只和平鸽，渴望的目光投向远方，我想尽管当今有少数日本人不愿正视二战中对亚洲和世界人民的所作所为，但我们坚信多数日本人民还是尊重历史、渴望和平的。

　　和平时期军人的较量

　　在这次全部由军人参加的国际研讨会上，20多个国家的军官们成了实际上的本国“外交代表”。亚太国家之间的各种矛盾和冲突自然被带到了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在各国军官介绍本国国防政策的发言中，印度比戴上校称“不侵略他国和和平共处是印度国防政策的实质”。对此，巴基斯坦空军上校萨义德第一个提问：“您对印度1971年在东巴的行为作何解释？”……

　　在不干涉内政的问题上，各国军官为阐述本国的国防政策，唇枪舌剑，据理力争，使人感到军人的较量不仅是在战场上，有时也体现在看似温文尔雅的国际论坛上。近年来日本自卫队频频在国际行动中亮相，其意图引起了亚太众多国家的警觉和不安。日本防卫厅防务政策室官员新保举例说“日本派出自卫队员到老挝、柬埔寨边境执行排雷任务”时，柬埔寨军官萨潘插话问道：“日本得到我们国家的批准了吗？”新保当时一怔，他显然没有料到会遭到如此反应，好一会儿才尴尬地说，“日本只是派出专业技术人员，不是军人。”这种难以自圆其说的回答令在场的各国军官不禁哑然失笑。当然，研讨会毕竟不是外交谈判。在会间休息和主办者组织的社交活动中，各国军官们转而谈笑风生，全然没有会议上的紧张气氛。(万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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