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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限战》(一)

http://jczs.sina.com.cn 2000年3月11日  乔良 王湘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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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本书及其作者

  海湾战争之后美国人的战争方式和军事理论几乎成了各国军队竞相仿效的 对象,而本书作者则用他们潜心多年 的研究成果,对此提出了令人信服的质疑。

  这是所谓世界上最先进的军事理论,在前苏联解体后遇到的首次强力挑战。 提出这一挑战的是两位中国空军的 大校军官。不过,这两位军官并不满足于对 别国的军事理论说长道短,而是始终将自己的准星瞄在日益临近的全球化时代 及其战争这一更高目标上。作者以充满灵感的语言、精深独到的见解、逻辑缜 密的思考,向我们描绘出一幅即将伴随新世纪 出现的广义战争的图景,其结论 和言判令人警醒。

  在此前提下,作者提出了因应新型战争的对策——超限战。这一崭新的概 念涵括了战争与战法两个方面。作者 认为,这是一种可以超越实力局限和制约 的战争方式,因此,它对处于强势和弱势的国家都具有同样的价值和意义。如 此 自信在当今世界各国的军事理论界并不多见。所以不管是否同意作者的观点, 都值得每个关本书注战争和全球化问题的人一 读。

  乔良,1955年出生在山西忻县一个军人家 庭,祖籍河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空军 政治部创作室副 主任,空军大校,一级作家。

  主要作品有《末日之门》 、 《灵旗》、 《大冰河》等。多次获全国、全军大奖。除文 学创作外,长期潜 心于军事理论研究,与人合 著、合编有《军官素质论》、《世界军事列强 博览》、《全球军力排行榜》等。

  王湘穗,1954年生于广州一个军人家庭。 1970年底参军。先后担任过指导员、大队政委、 副处长、 团政委、师副政委等职。现在广州军 区空军政治部工作,空军大校。

  曾与人合著、合编有《军官素质论》、 《世界军事列强博览》、《世界历次大战录》等。

  序 论

  每个经历过20世纪最后十年的人,都会深刻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变化。相信没有人敢说,历史上还有哪个十年,发 生的变化比这十年更大。促成沧桑巨变的原因当然数不胜数,但只有为数不多的原因被人们反复提及。其中之一就是:海湾战 争。

  一场战争改变世界。把这样的结论与一次发生在局部地区并且仅仅持续了42天的战争联在一起,似乎有些夸大其词 。不过,事实的确如此,无须一一列举1991年1月17日之后开始出现的所有新名词: 只需举出前苏联,波黑,科索沃 ,克隆,微软,黑客,英特网,东南亚金融危机,欧元,还有世界上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这些就足够了。它 们差不多构成上,我们有理由把毁损度决不亚于一场战争的索罗斯们对东南亚的金融攻击,本·拉丹对美国使馆的恐怖袭击, 以及奥姆真理教徒对东京地铁的施毒和小莫里斯之辈在互联网上的捣乱,认定为准战争、类战争、亚战争,即另外一种战争的 雏型。

  不管如何称呼它们,都无法使我们变得比从前更为乐观。我们没有理由乐观。因为纯粹意义上的战争作用的缩小,并 不意味着战争的终结。即使身处所谓后现代、后工业时期,战争也不会被彻底的解构。它不过是以更复杂、更广泛、更隐蔽、 更微妙的方式重新侵入人类社会罢了。就像拜伦在悲悼雪莱的诗中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是经历了一次海水的 幻化而已。"经过现代技术和市场体制幻化的战争,将更多地以非典型性战争形态的方式展开。换句话说,在我们看到军事暴 力相对减少的同时,青定会看到政治暴力、经济暴力、技术暴力的增多。但不管是何种形式的暴力,战争就是战争,外观的变 化并不妨碍任何战争对战争原理的遵循。如果我们承认新的战争原理将不再是"用武力手段强迫敌方接受自己的意志",而是" 用一切手段,包括武力和非武力、军事和非军事、杀伤和非杀伤的手段,强迫敌方接受自己的利益"的话。

  这就是变化。战争的以及由此引起的战争方式的变化;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变化?以及怎样的变化、向何处变化 和如何面对这些变化?这是本书试图触及并揭示的课题,也是我们决定撰写本书的动机。

  1999年1月17日,时值海湾战争爆发八周年。

  上卷 论新战争

  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司马穰苴

  科学及与之相联系的技术进步通过一系列革命步骤--向前的巨大步伐,给了我们一幅关于自然界的全新图景。-- 伯纳德·科恩

  技术是现代人类的图腾[1]。

  在功利主义的熏风吹拂下,技术比科学更受人们青睐是不足为奇的。科学大发现的时代,已经留在了爱因斯坦以前的 岁月。现代人则越来越倾向于:在我活着的时候,就看到一切梦想实现。这使他们在为自己的明天下注时,大都透过上千度的 近视镜片去乞灵膜拜于技术。如是,在不太长的时间里技术得到了令人瞠目的爆炸性发展,给急功近利的人类带来了数不胜数 的好处,而我们自豪地把它称之为技术进步,却不知此时自己正置身于一个迷失了心性的技术蒙昧期[2]。

  技术在今天已日益变得令人眼花缭乱和不可控制。贝尔实验室和索尼公司不停地推出新奇的小玩艺,比尔·盖茨年年 开启他的新视窗,克隆羊"多莉"证明人类已经打算替代造物的上帝。俄制令人生畏的SU-27战斗机还没在任何一场战争 中派上用场,SU-35就已经登台亮相[3] ,而SU-35能否在战场上出尽风头后再功成身退也是件大可怀疑的事。 技术就像套在人类脚上的"魔鞋",在被商业利益拧紧了发条后,人们只能随鞋起舞,按照它给定的节奏飞快地旋转。

  瓦特、爱迪生的名字几乎是技术大发明的同义语,用这些技术巨匠去命名他们的时代可以说理所当然。不过,从那以 后,情况发生了变化,一百多年来无法数计的五花八门的技术发明,使得任何一项新技术的出现都很难在人类生活的领域中妄 自称大。如果说"蒸汽机时代"、"电气化时代"这些提法在当时还可谓名至实归的话,今天,当种种新技术像不断拍打时代 堤岸的涌浪,使人们连短暂的欢呼都来不及,便被淹没在更高更新的技术潮头之下时,仅以一种新技术或一位发明家就命名一 个时代的时代已成昨日黄花。这就是为什么如果我们把当今时代称之为"核时代"或"信息时代"的话,仍会让人有以偏概全 之感的原因所在。

  毫无疑问,信息技术的出现是人类文明的福音。因为它是迄今为止唯一能给从潘朵拉盒中放出去的所有技术"瘟疫" 注入更大能量,同时又加上一道紧箍咒对其进行控制的手段。只是谁又能为它也戴上道紧箍咒眼下还是个问题。悲观的论点是 ,假如这一技术朝人类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的话,最终将使人类成为它的牺牲品[4] 。如此可怕的结论却丝毫没能减弱人们 对它的热情。它本身显示的乐观前景对渴望技术进步的人类具有更强烈的诱惑性。毕竟它所独有的交流与共享的特性,是我们 可以期望的引领人类走出技术蒙昧的灵性之光,尽管这还不足以让我们与那些一叶障目的未来学家们一样,用它的名字来冠名 整个时代。它的特性恰恰使它无法取代大量已有的、正在出现的和即将诞生的各类技术,特别是像生物技术、材料技术和纳米 技术这些与信息技术彼此借重、彼此推进直至彼此共生的技术。

  三百年来,人们早已习惯于在技术领域里盲目的喜新厌旧,对新技术的无尽追求成了解决一切生存难题的灵丹妙药。 人们沉迷其中而渐入歧途。就像为掩饰一个错误通常会再犯十个错误一样,为解决一个难题人们也常常不惜为自己带来十个难 题[5] 。如为更便捷的代步人们发明了汽车,但紧跟在汽车屁股后面的一长串问题--采矿冶炼、机械加工、石油开采、 橡胶提炼、道路修筑等等,又需要同样一长串的技术手段去解决,直到最终导致污染环境、破坏资源、挤占耕地、交通事故等 更多更棘手的问题出现。到头来,以车代步的原始目的与这些派生的问题相比,倒似乎显得无足轻重了。技术的无理性膨胀, 就是这样让人类不断地把一个个初始目标遗失在枝杈横生的技术之树上而迷途忘返。我们不妨把这种现象称作"枝杈效应"。 所幸的是,在这个时候,现代信息技术出现了。这肯定是技术史上最重要的一场革命。其革命性意义不仅仅在于它本身是一项 全新的技术,更在于它是一种能轻松穿透技术间的重重壁垒,把看似毫不相关的各种技术联结在一起的黏合剂。通过它的黏合 ,不但可能派生出许多非驴非马又亦此亦彼的新技术,而且还给人类与技术的关系提供了一种全新思路:人类只能站在人类的 角度,才能认清技术的工具性实质,才不至于在解决自身面临的生存难题中,成为技术--工具的奴隶。人类完全可以充分展 开自己的想像力,在使用每一项技术时穷尽其潜能,而不必像熊瞎子掰苞米那样,只会不断地用新技术去淘汰旧技术。在今天 ,单项技术的独立使用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想象。信息技术的出现,为各种新旧技术以及高新技术间的匹配使用,提供了无限 的可能性。无数事实证明,技术的综合运用甚至比技术的发明更能推动社会的前进[6] 。

  单声部引吭高歌的局面正在被多声部大合唱所取代。技术的大融合正在不可逆转地导致全球化趋势的上升,而全球化 趋势又反过来加速了技术大融合的进程,这便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基本特征。

  这一特征必会将其特点投射到时代的任何方向上,战争领域自然也不会例外。任何一支渴望现代化的军队都离不开新 技术的喂养,而战争的需要从来就是新技术的催产士。 海湾战争中有500多种80年代的高新技术登台亮相,使得这场战 争简直就像是新武器们的表演场。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新武器本身,而是武器发展和使用中的系统化趋向,像"爱国者" 拦截"飞毛腿",看似用霰弹枪打鸟那么简单, 实际上要牵动部署在大半个地球上的许多兵器:DSP卫星发现目标后,向 澳大利亚地面站传送警报,经美国本土的夏延山指挥所再把信息发给利雅得中心指挥所,然后是命令"爱国者"操作员进入战 位,光是在90秒钟的预警阶段,就要依赖空间系统和C3I系统的多次传接配合, 真可谓"一弹动全球"。众多武器间超 距离的实时合作,形成了前所未见的作战能力,而这正是信息技术出现之前无法想象的事情。假如说,在第二次大战之前,单 件武器的出现还可能引起军事革命的话,那么在今天,已经没有谁能独领风骚。

  技术综合-全球化时代的战争,取消了武器对战争的冠名权,在新的基点上重新排列了武器与战争的关系,新概念武 器特别是武器新概念的出场,使战争的面孔日渐变得模糊。一次"黑客"侵袭,算不算敌对行动?利用金融工具去摧毁一国经 济, 能否视为一场战争?CNN对美军士兵曝尸摩加迪沙街头的报道,是不是动摇了美国人充当世界宪兵的决心,从而改变 了世界战略的格局?以及对战争行为的判断是看手段还是看效果?显然,从传统的战争定义出发,已经无法对以上问题给出令 人满意的答案。当我们突然意识到所有这些非战争行动都可能就是未来战争的新的构成因素时,我们不得不对这种战争新模式 进行一次新的命名:

  超越一切界线和限度的战争,简言之:超限战。

  如果这一命名能够成立的话,那么,这种战争意味着手段无所不备,信息无所不至,战场无所不在;意味着一切武器 和技术都可以任意叠加;意味着横亘在战争与非战争、军事与非军事两个世界间的全部界限统统都要被打破;还意味着已有的 许多作战原则将会被修改,甚至连战争法也需要重新修订。

  但是,战神的脉博是难以把握的。要想谈论战争,特别是谈论发生在明天晚上或是后天早晨的战争,你别无它法,只 能屏息定性,仔细号切战神在今天的脉相。

  注 释

  [1] O·斯宾格勒在他的《人类与技术》 一书中说,“技术是像我父上帝一样永恒和不可变化的,它像上帝之 子一样拯救人类,它像圣灵一样照耀着我们。”哲学家斯宾格勒对技术一如神学家对上帝般的崇拜,正体现了人类进入大工业 时代并在后工业时代愈益兴盛的另种蒙昧。

  [2] 在这方面,法国哲学家兼科学家让·拉特利尔有独到见解,他认为,科学技术对文化既有破坏效应,也有诱 导效应。在这两种效应的综合作用下,人类很难保持对技术的清醒判断。常常在技术狂热或是“反科学”运动的两极中摇摆。 硬着头皮去读一读他的行文晦涩但思想艰深的《科学和技术对文化的挑战》,会有助于从更广阔的角度去观察技术对人类社会 多方面的影响。

  [3] 尽管超视距(BVR) 武器的完善,已使空战的基本概念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毕竟没有完全取消近距格斗 。能做“眼镜蛇”机动的SU-27和能做“钩子”动作的SU-35,都是迄今为止最出色的战斗机。

  [4] 弗·格·容格是最敏锐的技术悲观论者,早在1939年,容格就已经认识到了现代技术所带来的一系列问 题,包括技术统治的增长和环境问题的威胁。在他看来,技术已经变成一种无可匹敌的、魔鬼般的力量;它既掠夺大自然,也 剥夺了人类的自由。马丁·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把技术称为“杰出的荒谬”,要求人类回归自然,以避免作为最大危 险的技术。最著名的技术乐观派是维纳和斯泰因布赫,在维纳的《控制论》、《上帝与机器人》、《人有人的用处》和斯泰因 布赫的《信息社会》、《哲学与控制论》等著作里面,我们可以看到,他们所描绘的人类社会在技术的推进下呈现出的光明前 景。

  [5] 在戴维·埃伦费尔德的《人道主义的僭妄》一书中,列举了许多这样的事例。施瓦茨在《过度巧妙》中说, “一个问题的解决会产生一批新问题,这些问题最终会排除那种解决。”热内·迪博在(理性的觉醒》中也谈到了同样的现象 。

  [6] E·舒尔曼在《科技时代与人类未来》 中指出,“在以现代技术的爆炸性发展为基础的当代文化的动态发 展中,我们将越来越多地面临多学科合作的事实……一门特殊的科学无法足够科学地指导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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